牧白看着师尊癫狂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忍。 可当初如果他不欺骗奚华的感情,只怕明年自己坟头的草,都该及腰了。 他也想说几句好听话,哄哄师尊,但问题是,刚刚奚华把他的舌头咬破了,唇角也被银球磨得出血。 一说话就舌头疼。 又喊得慢,而惨遭奚华疾风骤雨般的报复。 “连声夫君都喊不好,不如毒哑!” “就如此不情愿?因为你夫君死在了我手里,就不肯认仇为夫了么?” …… “牧白,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恨我?” 牧白摇头。 他不恨,可能之前是有一些,但慢慢的,他坑奚华的次数逐渐增多,越来越心虚,也就不恨了。 虽然他年纪小,但他不傻,奚华确实真心爱他。 他此刻浑身乏力,累得很,骨头似乎浸泡在了海水里,又沉又涩。 统子说,师伯喂他吃的,应该是软骨散,虽然无害,但药效难解。 他得有好一阵子都保持着这般“身娇体弱”,“四肢乏力”,“动辄娇|喘”,“楚楚可怜”的样子! 偏偏奚华似乎不知此事,还冷笑着道:“你真是个天生的戏子,妙语连珠,还惯会装模作样,惹人怜惜——”他满目痴迷,情不自禁地又吻上了牧白濡湿通红的耳垂,低吟,“小骗子……朝秦暮楚,水性杨花,果真是淫|荡……” 他声音愈低,但动作却凶得很,每说一句,牧白就狠狠颤抖一下,身子不受控制地撞向墙面。 原本就松垮的衣衫,不知不觉就滑落至了肘弯,那墙壁粗粝,又冷硬,撞得牧白胸口发红,感觉像是有人拿锤子,猛凿他的心窝。 他想伸手把衣服拢起,可腕上的镣铐,还紧紧系在了床架上,能让他活动的范围,极其有限。 牧白忍不住哽咽起来,有点自暴自弃地挣了挣手腕,可除了让腕骨更疼之外,毫无用处,奚华也不怜惜他,还凶得很,他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想,到了最后,哭声就大了许多。 奚华听见他哭,脖子诡异地拉伸到了牧白的面前,沉声道:“这就受不住了?” 见徒儿点了点头,他又笑了:“早知如此,那加了东西的合卺酒,就该喂给你喝才是。” 牧白哭着,小心翼翼偏头,用肩膀抹了一把眼泪,哭得咳嗽起来,只觉得胸口堵着气,他抬起拳头,猛砸了几下胸口。 想把气顺下去,却带动着镣铐,发出叮叮咚咚的脆响,腕骨都被勒得一片青紫。 奚华包紧他的拳头,慢慢揉捏他的指骨,看着少年哭得俊脸通红,哭到上气不接下气的可怜样子,真的好像一个小孩子……不,小白本来就是个小孩子呢,还不到弱冠,是个小孩子。 只是他太可气,又太可恨! 谁家的孩子,会这般善于心计,把各方势力的未来继承人,把玩在股掌之间! 仔细想 来,小白还真是厉害,到处玩弄别人的感情,还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地恨他。 大家爱他都来不及,怎么会恨,又怎么敢恨? 奚华也是。 即便到了现在,他也不恨小白。 他只恨自己,没有杀光所有试图阻止他和小白在一起的人。 “我……咳咳咳,我……我真的……哇!”牧白边咳边哭,表情十分痛苦,“我不能……呼吸了,心里好……好难过!” 还作势抽回手,奈何奚华攥得很紧,禁止牧白再咚咚咚地往自己胸口猛捶。 奚华冷脸嗤笑道:“又不曾捂你口鼻,哪里就不能呼吸了?” 话虽如此说,他还是很紧张地掀开挂在牧白身上的最后一片遮羞布,然后就看见少年原本白皙的皮肤上,一片绯红。 微有破皮,部分地方还隐隐泛起了紫砂,绝不仅仅是拳头捶的。 奚华抿了抿唇,立马停了动作。 不可否认的是,他心疼了。 两手掐着牧白的腰,作势要给他翻个面,牧白的哭声又大了些:“手!手腕快断了!!” 奚华这才恍惚想起,随手就把绑在床架上的金链子解开,将人翻过来后,就捏着牧白的右手四指,查看他的手腕。 竟比胸膛伤得还严重些。 伤处泛起青紫,因为发肿,皮|肉鼓胀起来,好像发面馒头一样,几乎要被手铐拦腰斩断。 皮肤和手铐之间,紧到没有一丝缝隙。 怪不得哭成这样。 怪不得。 可心碎的滋味,更疼。 倘若不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