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 怎么吊坠落到了奚华手里,还被奚华紧紧攥在掌心,怎么让牧白这么膈应呢?
就有一种自己的小把柄, 被奚华狠狠掐在了手心里的错觉,好似下一刻,奚华就会抓着他的把柄,气势汹汹地过来找他兴师问罪。
尤其牧白想起来,这吊坠的来历——不过, 也不一定真像柳澄以为的那样——虽然牧白从未与原来的大兄弟,正面接触过,但牧白觉得, 原来的大兄弟不像是能让自己吃亏的主儿。
别说是把吊坠藏身上七天七夜, 宁可破皮流血, 也要用血肉给吊坠熏香了。
就是让大兄弟, 划破手指滴点血上去,可能都有些困难。
但这只是牧白一个人的猜测,谁知道大兄弟是不是真的一时冲动, 疯劲儿上头,才行出了那种难以启齿之事?
总而言之, 牧白看着奚华攥着那个吊坠, 就觉得膈应, 非常膈应,比当场吃了蟑螂还要膈应。
以至于,他身子还不受控制地轻微颤了一下。
目光渐渐又落回了自己的脚上,透过衣袍, 还能隐约看见右脚踝上, 金镯子的轮廓。
牧白并不觉得奚华送他一副金镯子, 就是真的对他心生喜欢,在他看来,这有点变相囚困的意思。
试想一下,什么样的人,才会在脚踝上套这么粗的金镯子?
如果是手镯倒还能理解,戴脚踝上同枷锁有什么分别?
牧白甚至有一种,如果不是怕被别人发现,奚华恨不得把金镯子直接套在他的脖子上,就跟家里养狗,出门需要拴狗绳是一个意思。
自己养的狗,就得用自己的方式拴起来。
他这么一想,脸色又渐渐羞红了,不动声色地拽了拽衣袍,把右脚踝往衣服底下藏了藏。
再一抬头时,就见柳澄竟还在跪着,姿势异常坚硬,动也不动,甚至一句话都没有。
看起来好像不是自愿下跪,而是受了什么强迫,或者是某种力量在控制他,以至于他动弹不得。
这个念头才一冒出来,牧白就微微拧了下眉,缓缓站起身来细瞧,周围也慢慢聚拢了很多弟子。
他趁无人注意,果断用了读心术。
柳澄内心的咆哮声,也瞬间狠狠撞上了牧白的心神。
啊啊啊啊,啊啊,脏了,脏了!
吊坠不干净了!
胆敢碰此吊坠,我一定要奚华死得难看!!!
牧白冷不丁被柳澄的咆哮声,狠狠冲击了,顿时心神剧颤,身形一晃,脚下就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面色也瞬间惨白了几分。
“牧师弟!你怎么了?”
林素秋就站在他的身旁,见状,立马手疾眼快,一把抓住牧白的手臂,牢牢将他拉住了。
牧白只觉得钳他手臂的力道很大,他本来想要往下倒的身子,瞬间跟圆规一样,狠狠扎在了地上,他人虽说是站稳了,但头还是晕乎乎的。
眼前也一阵天旋地转,忽觉鼻子一热,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他下意识抬手抵了一下,勉强露出点眼缝细瞧,就见手背上一抹殷红。
“牧师弟!你到底怎么了?牧师弟,快醒醒!”
林素秋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大,钳他胳膊的手,更是加重了几分力道,好似恨不得直接捏碎他的骨头,牧白胳膊疼,刚想苦笑着开口,让大师兄别紧张,他只是流鼻血而已。
还有,大师兄能不能别那么大力地抓着他,骨头都快被捏碎了呀。
怎么大师兄现在似乎很紧张他啊,流个鼻血而已,就把大师兄骇成这样,连声音都变了。
此前大师兄被一群青面獠牙的行尸围堵,那些行尸跟疯狗一样,向他扑了过来。也没见大师兄的神色有丝毫的变化。
牧白迷迷糊糊地想,师尊什么时候,要是像大师兄这么在意他,估计自己的攻略进程,就会跟坐火箭一样,嗖的一下,飞出大气层。
“我……我没事的,就是有点头晕,可能是……”
可能是饿得有点低血糖。
虽然他不久前才在马车里,一口气炫了半食盒的糕点,但他一路上被奚华压了一路啊。
他就像根尚且青涩的甘蔗,被砍成一段段的,送进了榨汁机里,把身上的汁水榨得干干净净,到了最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