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吃?”
“滴——”一骑绝尘的汽车尾气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鸣笛声,一辆金色跑车嚣张地擦着红灯的最后一秒,闯了过去。
“小心。”
顾方池拉了她一把,把她从危险的车道上拉回了安全的人行道。
“不舒服吗?”他沉静的目光犹如缓缓流淌的湖水,姜茶能从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实在是个很绅士的人,他握住自己的手臂以避免一些肢体触碰。
姜茶心想,果然谣言听不得,顾方池分明是个好脾气的人。
她在片刻的晃神之中嗯了一下,随即又道:“还好。”
她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承受能力。
又或者是张盼实在太年轻了,一个多月前还鲜活的生命转瞬之间就分崩离析。
张盼是姜茶在临床上第1个经手的死亡病例,又与她年纪相仿,自然会让她印象深刻。
姜茶回忆起一些事情,忍不住问顾方池:“师兄你说,张盼最后出事是不是跟她婆婆让她吃的那些土方子有关?”
导致羊水栓塞的高危因素有:高龄初产妇和多产妇、过强宫缩、急产、胎膜早破、前置胎盘、胎盘早剥、子宫不完全破裂、剖宫产等。[1]
张盼本身也有妊娠期糖尿病,却是被她婆婆硬塞食物塞出来的。
也很难说得清,张盼婆婆的土方子里是否有一些形同缩宫素的药物,最后给张盼的死亡添了一把火。
但当时谁能想到,都21世纪了,还有人相信这种女胎转男胎的鬼方子。
张盼婆婆把土方子和鸡汤鸽子汤一起熬,她也知道自己这种做法传出去不好听,并不对外说。
这些事情还是顾方池后来调查出来的。
“有可能。”顾方池道:“但是疑罪从无,张盼死于羊水栓塞,没有人能论断张盼婆婆和张盼的死亡有关。”
这才是最让人深感无力的地方。
明明是张盼婆婆在张盼住院期间瞒着所有的医生和护士,偷偷把不名成分的药混在鸡汤里,逼着张盼喝下去。
等到张盼出事了,张盼婆婆却隐瞒一切对他们不利的事实,倒打一耙,向医院索要钱财。
当然了,现有证据也不能论证,张盼的死一定是因为那些来由不明的土方子。
但张盼婆婆其心可诛,是个不折不扣的捣屎棍。
姜茶不免气馁:“真是太过分了,医院最后肯定还是会赔钱,到时候她的丈夫,她的婆婆拿着这笔钱,快快活活地去过新日子,可怜她死的时候还那么年轻。”
他们在路口等红绿灯,姜茶听顾方池说道:“不会的。”
他的语气无比笃信,以至于姜茶不自觉偏向他的方向。
从他的角度恰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一个完美的下颌角。他的身上总有种云淡风轻的从容,好像所有事情在他手中都是轻松无比,于是难免在有些人眼里显得傲慢。
顾方池微微抬起下巴,语气是令人熟悉的傲慢:“他们运气不好,偏偏碰上我。”
姜茶想问他怎么做,他已经转过脸问她:“想吃什么?师兄请客。”
顾方池今日与寻常不同,他不是个爱分心的人,刚才在验尸间却频频留意姜茶。
他有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好看,几经作呕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甚至出于怕她拒绝的想法,主动说了一句:“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吃饭的时候聊。”
于是姜茶打消拒绝的主意,说:“火锅?”
顾方池一口应下:“那就吃火锅。”
由于某些原因,今天两个人点的菜都十分素淡,一桌子绿色蔬菜。
服务员贴心地提醒道:“先生女士,要点一些肉类吗?我们家的大骨头是招牌菜,很不错的。”
姜茶看了一眼PAD上的新鲜图片,默默地喝了一口手中的花茶。她不是第一年上学的医学生,从前上局解课也不影响她下课后冲食堂。
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