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黑心肝的居然还敢来红山大队”
“也不瞧瞧当年嫁来时黑瘦的样, 要不是容家养着你,你会有那么好的日子过一点不知足还害得容婆子两祖孙那么惨,狼心狗肺的东西”
“滚滚滚, 你要赶踏进红山大队一步, 我就把你往河里扔”
几个婆子愤怒的围着董春, 即使她面上鼻青脸肿,显然尤为凄惨和狼狈, 但没有一个人同情,甚至还觉得她活该
早前容知青就拜托她们守在路口,说是董春有可能会来骚扰容婆子祖孙, 还将当年容婆子为什么不继续要钱的原因说明,气得她们是直跳脚, 还想着董春哪里还有脸来。
结果还真来了。
真的比他们想象中还不要脸
“都让开”朱婆子一声喊, 拎着扫帚就朝前面冲过去, 举起手就往董春身上招呼,那力度比气急起来打儿子还要狠,用尽全身挥打过去, 打得董春是龇牙咧嘴, 还不住大喊着“你们谁啊,我去我儿子家和你们哎哟哎哟,疼疼疼。”
细竹扫在脸颊上,疼得她是连声叫唤。
想躲也没法躲,边上的路被其他婆子挡住,除了后面没其他地方可去。
董春想硬闯, 朱婆子直接往她前面一躺,直接耍起无赖,大声假哭着“来人啊, 董春不是个东西,连老婆子都欺负,救命救命啊,我胳膊腿被她弄折了,没个十块二十块别想走”
董春一下子就僵住了。
她怎么说也是在红山大队住过几年,自然是知道朱婆子特别会耍无赖,被她赖上,谁都得脱层皮。
马婆子跟着道“容知青可是说了,你要再敢来大队骚扰容婆子和丑牛,她就不是和你们好好说话的了,直接去公社告你们,你就等着蹲牢房吧”
“对对,现在就把她带去公社,必须给容婆子一个交代”
“钱必须还、也必须让她坐牢,现在就压着她去你别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赶紧站住”
董春哪里还敢待,自然是赶紧转身就跑。
这要是被抓住,难不成真被带去坐牢
董春心里慌得要死,眼瞅着就要过好日子了,怎么就遇到这种事尤其是她心里也觉得自己不占理,原先也不是拐弯抹角去打听,她这种强占烈士家属的人确实会被判刑,即使她也属于烈士家属之一。
要不然也不会拿着丑牛去威胁,而不是心安理得的占下这笔钱。
要是去坐牢,那一辈子都毁了。
可又舍不得将钱拿出来,一时之间董春是真的两难,再想想廖波两母子死命揍她的样子,突然间尤为的绝望,身边连一个护着她的人都没有。
不由想起了死去的容祥。
虽然她和容祥在一起没几年,但不得不说那几年是她人生中最无忧的几年,没人对她非打即骂,就连以前不将她当做人的娘家,也看在容祥的份上,对着她笑脸相待。
如果如果他那没早死就好了。
“这黑心肝的跑得真快。”
“她要是不跑,我恨不得给她两巴掌,到现在都只想着钱,完全不想想这几年容婆子和丑牛过得有多艰难。”
“哪有那么狠心的母亲啊,居然拿着自己儿子的死去威胁婆婆。”
“不行,还得继续守着,可不能让她去骚扰容婆子,要不是她,容婆子的眼睛又哪里会越来越严重,到后来直接瞎了。”
原先是因为容知青的拜托,现在她们是心甘情愿。
到底是同在一个大队几十年的交情,平日里吵吵闹闹也就算了,但对外还是蛮齐心。
反正她们无事的时候也是待在一块闲聊,那不如就待在大队路口,省得某些野猫野狗往她们大队跑。
朱婆子此时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也不顾身上沾着的泥土,一张老脸笑呵呵,“瞧瞧,还是我厉害吧,不然哪里能将她吓跑。”
旁边的人听得不由都翻了一个白眼。
确实挺吓唬人,这般耍无赖的行为,就连大队里都没几个人不怕。
朱婆子往小板凳上一坐,还要乐呵几句时,后方走来一人,她一副瞧不上的模样,嫌弃道“都挤在这里做什么挤得路都没了,还怎么让人走”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以调查员身份来的甄兰。
甄兰这段时间一直待在红山大队,不是没听到外面传得那些事,急得她嘴角都撩起了泡,但连爸都没办法,她除了着急担忧之外还能有什么法子
这次突然接到爸来的消息,说是想见她一面。
甄兰当时就想着,趁着这个机会最好也和妈妈见一面,如果爸爸真的要蹲牢房,那最好早点撇清关系,别到时候还连累她们母女。
其他地方不知道,但她也是见过下放到红山大队的臭老九,住在牛棚那么恶心的地方,光想想就让她心理不适,要是被爸爸连累到这种地步,还不如早早撇清关系。
“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难听这么宽的路你不知道走吗怎么,还非得我们求着你过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