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被浓郁的黑充斥, 桑吟只能看见男人鼻梁上架着的那副眼镜,金属边框折动着微弱光芒,随着他的靠近, 她便只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 什么都看不到。
桑吟不自觉地往后退,直到脊背抵上墙壁退无可退,小声辩解:“我也不是故意的……”
想埋头,但是才低下去一下,鼻尖好像蹭到他的, 动作猛然顿住。
仅有的两次清醒的吻都是发生在她措不及防的时候,不曾感受到像现在这般粘稠缠绵的暧昧。
桑吟抓着袖子的手开始出汗, 呼吸放轻, 眼睫飞快抖动。
愈发感觉到男人呼吸的灼热,她闭上眼, 算是默许他的靠近。
几秒钟过去, 预想中的吻并没有发生。
喷洒在面颊上的热度也逐渐消失。
腰间又是一紧, 悬空的脚落到实处。
桑吟茫茫然任由霍砚行抱来抱去,一副完全在状况外的模样。
“下次不许再乱说话。”霍砚行去开了灯, 把奶茶拿过来递到她面前:“听见吗?”
桑吟还是没怎么反应过来,就着他的手呆呆的喝了口奶茶, 顺着他的话点头。
点到一半,蓦然惊觉,一把夺过奶茶,她也是被气傻了, 直接拿脑袋去撞了下他的下巴。
“听见个屁!”
恶狠狠剜他一眼, 大步流星回到卧室, 用力甩上门。
她都准备好了, 他给她来这么一出?
活该得不到原谅!
他只配一辈子睡客卧!
不懂情调的死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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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砚行在杭城待了一周多的时间,在他老妈子一样事无巨细的照顾下,桑吟已经彻底康复痊愈。
霍振启打来电话催他赶紧回去上班,他退位多年,在家闲散惯了,突然回去接受,多少有点力不从心。
霍砚行一口回绝,说走不开。
然后得到霍振启的一声冷笑:半个月过去,连自己老婆都哄不好,真丢霍家的脸。
桑吟虽然还没有彻底松口说原谅霍砚行,但是也差不多消气了,仗着霍砚行对自己的内疚和心疼,变本加厉的作天作地,颐指气使。
喜欢一个人时候,她无论怎么样都是好的。
不过桑吟实在能闹,霍砚行耐心一般,不是全然无底线的纵容,两人心意相通之后,相处模式较往常相比并无明显变化,偶有拌嘴,最后也是以他去哄作为结果收场,霍砚行烦不胜烦之余又觉得挺有意思。
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是霍砚行会说一些以往不会讲出口的软话。
虽然听起来非常别扭,不过桑吟心里很受用。
拒绝归拒绝,但是霍砚行还是琢磨了下回京城的事情。
霍振启年纪大了,的确不能再继续高负荷的工作,而且华臣自交到他手上后,开发出许多新的领域项目,霍振启不了解,处理起来也不方便。
等晚上桑吟收工,两人在回酒店的路上,霍砚行和桑吟提了下要回去这件事情。
桑吟回复消息的手一顿,若无其事地说:“随便啊,回呗。”
霍砚行看她一眼:“车里黑,别玩手机了。”
桑吟嘟囔一句“烦死了”,然后乖乖把手机收起来。
今天收工晚,回到酒店洗完澡已经接近凌晨一点,桑吟心不在焉的擦着头发,插上吹风机,卷着线拨弄两下,又拔下来。
两步一顿的磨蹭到霍砚行的卧室,敲两下。
没人应。
她转了下门把手,竟然没锁。
试探性的探进去脑袋,环顾一圈,卧室里空无一人,眼睛刚转到浴室方向,玻璃门“唰”一下拉开,霍砚行穿着浴袍,头发往下滴着水,清隽出尘,干净又俊朗。
看到门口做贼似的小脑袋,他脚步一顿:“怎么了?”
桑吟抓着门把的手紧了紧,淡定回:“我房间的吹风机坏了。”
说完,死死盯着霍砚行,要是他不解风情来一句“我去看看”或者“打电话叫前台送一个”,桑吟估计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他同床共枕。
所幸霍砚行这次情商在线,招手叫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