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眼神格外深邃,触不到底,好似跌进去便再也出不来。
她招架不住,下意识避开:“我嘶──”
手指一疼,虾头的尖刺扎进指腹,她丢了虾,把手含进嘴里。
霍砚行垂了下眸,遮住眼里那点露出马脚的情绪,抽了张纸巾递给桑吟:“总不能跟老爷子他们说是各取所需。”
他稍作停顿,补充:“别多想。”
霍老爷子和霍奶奶是自由恋爱,霍振启和陈禾也是,虽然商业联姻是圈子里互换利益的常用手段,但是霍家从来不干涉小辈在感情方面的选择。
人生短短几十载,比起怎么都看不到尽头的利益,抓到手里的幸福才是重中之重。
霍家从上到下都不提倡商业联姻,如果告诉他们结婚的真实目的,一定会遭到反对。
而且如果让老爷子知道霍砚行只是为了应付他的催促而结婚,怕是能气到进院。
提到嗓子眼的心降回原位,桑吟反而觉得这才是现实。
她很快整理好表情,熟练到放佛经历过无数次,眨动两下眼,将纸巾叠成长条裹在手指上:“我就说,一把年纪了的老男人了还玩暗恋那套,土不土。”
紧接着把扎到自己的虾丢到霍砚行盘子里。
霍砚行刚剃好蟹肉,闻言把已经递出去的白瓷碗收回,不咸不淡道:“自己剥。”
桑吟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小小“诶”了声:“你一个大男人不要这么小气嘛,送出去的东西哪还有收回的道理。”
霍砚行把装满蟹肉的碗换到另只手,离桑吟更远:“我怕我剥的蟹肉老到你。”
“……”
桑吟直接伸手过去夺碗,霍砚行本就不是真的不给她,桑吟没费多少功夫强过来,还不忘骂他一句:“小气鬼。”
拿起筷子心安理得的吃着不劳而获的果实,头发不听话的从耳后跑出来,遮住她半边脸,也遮住她能看见霍砚行的余光。
一顿饭笑笑闹闹吃到近十点才结束,才领完证,桑吟今晚要留在霍宅住,桑伯远和霍振启陪着老爷子喝了不少酒,从霍宅离开的时候还小伤感的抱着桑吟留了两滴眼泪,把桑吟弄得哭笑不得。
和霍砚行一起送桑伯远会回到桑宅,老爷子和霍振启已经回了房,陈禾端着醒酒汤从厨房出来催两人赶紧上楼休息:“房间都给你们收拾好了。”
桑吟没多想,应了声好,和霍砚行一前一后上了三楼。
桑吟习惯性往自己房间走,没两步,后颈一紧,被人捏着脖子控着偏离了路线,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霍砚行的房间里。
“你干嘛?”桑吟懵懵懂懂的看着霍砚行。
霍砚行关上门:“刚领证就分居,说不过去。”
倒是忘了这一层面,桑吟点点头,瞥见什么,歪着脑袋越过霍砚行往他身后看,表情立刻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怎么了?”霍砚行疑惑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霍砚行卧室是微水泥和深色原木的设计风格,和他性格一样的低调沉稳。
一袭大红色床单在一室简约中显得格格不入,又极其醒目。
“这也太炸了。”桑吟伸出食指点点红色床单:“把它换了?”
霍砚行顿了顿,看向她:“你会换?”
“开什么玩笑,我长这么大一次家务都没做过。”桑吟语气十分骄傲,手指方向移到霍砚行身上:“你换。”
“我也不会。”
“饭你都会做,床单不会换?”桑吟提出质疑。
“我也不会生孩子。”霍砚行没什么情绪的看着她:“很稀奇吗。”
“……”
行吧。
话糙理不糙。
睡觉要在一个房间,但是霍砚行的卧室并没有桑吟的洗漱用品,她指着霍砚行的那只手搭回另条手臂上:“我回去洗个澡。”
霍砚行叫住她:“妈应该把你的东西搬过来了。”
陈禾这么精明的人,床单都能想起来给换成喜庆的红色,洗漱用品这些东西估计也不会落下。
桑吟半信半疑的跑去浴室看了眼,宽敞的洗漱台摆满了她的瓶瓶罐罐,占据大片领土,霸道强势的将霍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