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是第一次听说, 原来这些水匪竟然剑指陛下
这么一来,可不好指责游学的组织者居心不良了。
毕竟这样一来,组织游学, 就是给陛下引开贼子,挡了灾祸, 不但无过, 反而有功
不过楚琳琅巴结陶雅姝, 一起排挤宜秀,害得她没下船可是有人看见的。
她若重拿轻放,那这一遭岂不真成了无理取闹
静妃咬了咬牙,只是泪眼凄楚道“可是这个楚氏为人刁钻逢迎,为了讨好陶家嫡女,便沆瀣一气,欺负我的侄女, 这是铁般的事实,若不是她们,宜秀那孩子也不会不下船的”
晋仁帝皱眉,转头看向那个跪在一边的楚氏女子, 还有那个跟着母亲一同跪下的陶雅姝。
这个静妃口中迫死了郡主的楚琳琅,看上去倒不像是刁蛮样子,生得纤瘦娇艳, 很是明媚的女子
他如何不知静妃在胡搅蛮缠可云家死了一个女孩, 也着实可怜。
若因此处罚陶家嫡女, 更是小题大做,白白得罪了国公爷。
若是处置了这个民妇,便让静妃出了一口郁气,换来耳根清净, 倒也省事
就在陛下迅速权衡,沉吟要开口之际,一旁的司徒晟却突然清冷出声“身为陛下亲封的郡主,在女学里一向呼朋唤友,却能被个出身不高的商妇欺负了真是闻所未闻这等误导娘娘的无稽之言是从何处听来不妨告知微臣,微臣一定给娘娘查个水落石出至于云家千金突然自尽一事,就是静妃娘娘不说,大理寺那边也会追查到底。据说郡主离开的当晚,她的屋里进了个婆子,屋里嘶吼挣扎声不断,烛光绳影。事后,有人看过她脖子的勒痕,说纹理是横的,不像自缢,倒像是被人从背后勒住”
司徒晟的话一出,满堂震惊。
太后和皇上到了这般年岁,有什么不懂的
若是司徒晟所言属实,那么这里面是怎么回事,他们一下就明白了。
静妃却气得浑身发抖,顾不得再装娇弱“住口司徒大人你这是何意难道是污蔑我娘家人害死自家的闺女”
司徒晟冷冷道“请娘娘放心,具体死因,还要开棺验尸。如果静妃娘娘立意要追查真凶,大理寺自当立案,还云家姑娘一个沉冤得雪”
静妃气得都浑身发抖了。
她一向觉得这个司徒晟与她儿子交好,甚至帮着四皇子绊倒了太子一个大跟头,算是自己人。
可万万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突然跟疯狗一般,朝着自己发难,真是叫人始料不及
此时再羸弱的面具也隐隐有龟裂的迹象“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开棺验尸我看谁敢扰了我侄女的身后清净”
那棺材如何开得若是开了,岂不是要再次将云家顶到风口浪尖
听了这话,就连老皇帝也在一旁含而不露地眯眼来回扫视,不知道他的爱卿,还要给这座佛堂带来多大的意外“惊喜”。
司徒晟压根不看静妃娘娘威胁的眼神,不急不缓,继续道“云大人几次去大理寺陈情,激愤难平。依着下官看,应该就是要查女儿命案的意思宜秀郡主年纪轻轻,风华正茂,却遭遇如此,任谁听了都义愤填膺。云大人一定是自责自己没能派得心的人看护好郡主,让她出了意外。下官觉得此事若细细追究,正应该从郡主的身边人入手。请娘娘放心,在下已经有了重要人证,一定追查到底,绝不叫宜秀郡主含冤而去”
“你住口宜秀那孩子性格刚烈,以死明志,保全了大晋和云家的名节我决不许有人拿她的死做幌子,往我们云家的头上泼脏水”
司徒晟冷冷道“以死明志宜秀郡主的遭遇,是我大晋所有男人之耻我辈无能,任贼寇这般嚣张何须一个弱女子之死来明志更不需再牵扯不相干的人,来为她的死负责”
“你”静妃一时被他怼的哑口无言,又是心里暗暗生喜。
他这话,岂不是在抽打陛下的脸
要知道宜秀那孩子走上这条路,不就是陛下的授意
云家乃是皇家姻亲,若是出个被荆国人玷污了清白的女子,要陛下的颜面何存
想到这,静妃娘娘转向了坐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言的老皇帝,悲切道“陛下,司徒晟出言冒犯,不敬逝者还请你为宜秀那孩子做主”
她哭得梨花带泪,很是可人怜爱。
若宜秀真是被别人害死的,做姑姑的这么哭,当真惹人垂怜。
可是仁宗了解自己这位能吏。司徒晟向来行事沉稳,脾气又硬,从来不说没有根据的话。
他能说出云家那一夜有隐情,必定也是手里掌握了人证物证。
妇人呆蠢难道不知自家人都是什么德行还在那跟司徒晟嘴硬。她难道以为人人都如他一般爱屋及乌
而且,若是司徒晟所言为真,能活活逼死自己亲生的女儿保全所谓门楣,与禽兽何异
晋仁帝当初惊闻容林女学,还有宜秀的遭遇,除了震怒之外,其实更多是与司徒晟相类的感触。
当年军情贻误,杨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