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他请太子放话,再让成大人出面,很轻松就能将人捞出来,没想到临近中午了也不见放人。见太子唤他,他还以为有好消息了。
哪知他给太子刚刚施礼,身子还没站直,太子已经冲了过来,朝着他的胸口狠狠踹了一脚!
“蠢材!你没事招惹司徒晟家的管事婆子作甚?手脚这般不干净,还让人抓了满屁股的把柄!”
陈放一向在太子面前得宠,哪里受过这等窝心脚?
他一时惶恐,连忙跪下道:“那妇人不识抬举,不肯为殿下所用,我那堂叔一时气不过,便想给她些教训。这事儿是我堂叔命人做的,我并不知详情,就是抵死不认,那司徒晟又能奈何?难不成还要屈打成招?”
太子都要气冒烟了,两眼圆瞪,冲着陈放的面门狠狠唾了一口:“啊呸!还给点教训?你那堂叔压根就受不住刑,又被司徒晟那厮一通引导,被拷问了一夜便什么都招了。他说是那妇人得罪了你,你就指使他掳了那妇人要给些教训!”
陈放没想到堂叔这么没种!还咬出了他!更没想到,那个他一直都不太放在眼中的司徒晟,居然敢如此不管不顾地行事。
不知司徒晟用了什么阴毒法子,这堂叔顶不住刑,便拿他出来顶,真是他娘的了!
陈放顶着一脸的唾沫不敢擦,心里也是恨得直痒痒。
不过他还是觉得这事并不大,只赶紧认错道:“殿下,实在是我那堂叔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哪里是那等没有王法之人?只是眼下,还是将人先弄出来为妥,毕竟我那堂叔还替殿下您跑着几单生意,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恐怕……”
陈放话说一半,就猛然警觉自己说错话了。因为太子刘霆投射过来的眼神都是阴恻恻的。
他摸着牙道:“晚了,这人捞不出来了,陛下已经任命了司徒晟为督案官,亲自督查此案!司徒晟那个酷吏!若经他的手,就是块石头也要张嘴说话的!”
陈放彻底惊了,大睁着眼,再次失言道:“这……这他妈是什么狗屁案子?怎么能劳动陛下亲自下旨?”
太子还是不解恨,又冲过来狠狠踹了陈放一脚,也爆粗口骂道:“岂止是司徒晟,连老四那个碎催都搅进来了!这他妈哪是冲着拐子案去的?你他娘的!怎么收拾那妇人不行?非得弄拐子掳人那一套!你难道你不知我父皇有心病一块?往年父皇若听闻京城里抓着的拐子,哪一个不是得去刑部过一遍堂?”
陈放还真没注意过这些,可是听太子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他瞪大眼道:“那陛下是为何……”
太子摆了摆手,懒得再说陈年旧事。他打了人,又骂了一通后,渐渐缓过一口气来了。
归根到底,今日这小案闹得那么大,其实就是司徒晟立意要跟他撕破脸了!
这小子当初几次去禁庙提审他的叔父,一定从泰王的嘴里知道了也听到了当年的太子府旧事,更是知道了父皇的逆鳞。
所以他这次,干脆借着府里女管事差点被人掳走的由头,拿京城的治安和拐子嚣张扯大旗,让老四出头,挑动了父皇的陈年心病,然后这小子就可以狐假虎威,拿着陈员外冲着他下刀子了!
若不是司徒晟算计的是自己,太子还真想夸夸他好计谋,算计人心真是稳稳当当。
可是现在,不是计较手下愚蠢的时候。
掳掠个妇人算什么,可那陈员外一直在替自己跑着大宗的买卖,这些生意一旦见光,那可就是震动朝纲的大事了。
为今之计,只有断尾求生!
想到这,他挥手招来陈放,又是低低吩咐了几句。陈放垂头听得,不由得瞪大了眼,手臂都微微一颤,可他也知如果再办不利索,只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要被断掉的尾巴了。
他也不敢迟疑,立刻领命而去。
当天下午,那个陈员外在受刑之后,昏迷在了他的监牢里,谁知就在狱卒转身的功夫,就发现那陈员外的脸伸入了牢房的净桶里,活活被污物溺毙而亡。
若是受不住刑罚,自寻短路,这样的死法太别致了!
可压根没人看见有人靠近牢房,只能认作他自溺在净桶里。
而那陈放也被成大人似模似样地叫来询问了一番。
虽然有陈员外之前的证词,但是陈放坚称自己与楚娘子素无往来,压根不知此事,不过堂叔以前就惯拿他的名头做些勾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