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本民颇为感慨地一笑,不管怎样,拿地的事就这么收场吧,不去多想。另外,他嘱咐蚊子,尽快把殷有方的二十万还给他。
这事很容易,不过蚊子没办到。
就在第二天晚上十点多钟,张本民接到了小金子的电话,说蚊子被路北派出所以嫖娼为由给抓了,而且,蚊子还涉嫌袭警被当场制伏,结果受伤不轻被送到了医院。
这一惊非同小可,张本民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便紧急回春山。动身前,他还给宋超光打个电话,说宋哥一定要用尽一切关系力量,力保蚊子的安全。
请宋超光帮忙,只能算是个安慰,张本民明白这次事发的严酷性,路北派出所就是大昌镇派出二所,所长是何广升,那背后不就是胡华正么。
果不其然,第二天张本民到达春山见到小金子时,宋超光刚好回过来电话,说蚊子的事恐怕有些棘手,是胡华正方面在发力,别人都插不上嘴,没法调停。不过好在是,目前蚊子还没什么危险,因为他身上现在有两处骨折,多处软组织受伤,已转到拘留所医务室接受治疗。
张本民表示感谢后,匆匆挂了电话,他急着向小金子了解细节。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昨晚文哥说出去找以前的朋友,看能不能找点事做,结果一去不回,等我接到电话的时候,他就被抓了。”
“说找谁的没?”
“没有。”
“你赶紧以亲属的身份去县公安局警务督察处,举报派出二所诬蔑蚊子嫖娼,要求公布真相。”
“那有用么?”
“没用,但可以看何广升是如何‘做实’的,到时根据他们所里发布的内容再查找漏洞。”张本民道,“另外,一定得强调要给结果,否则会再向市局甚至是省厅反应,给他们施加压力。”
策略是对的,县公安局在接到小金子的上访后,迅即通知下去,要求上报执法过程的相关细节内容。
当天下午,细节就来了。
内容是:嫌疑人魏某于晚间九点半左右在“始于足下”足浴店嫖娼后离开,出门时被接举报前来的民警堵住。在民警要求魏某前往派出所作进一步调查后,魏某激烈反抗并逐渐发展成袭警行为,民警只有使用强制手段将其控制并带离。在控制过程中,因魏某自身原因造成自己一定的轻微伤,民警及时将其送往医院观察。鉴于魏某伤情轻微,现已转入拘留所医务室妥善治疗,待条件成熟后民警将就其嫖娼一事继续调查。
“文哥不可能做那事的,我们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我很了解他!”小金子直摇头。
“这情形有点不合理,没有现行,只有个举报电话,然后就店门外实施控制抓捕。”张本民道:“当然了,现在要关心的是事发后公安部门掩盖自身过错甚至是恶意为之的手段。我相信以蚊子的灵活度,肯定不会激烈反抗,更不会做袭警的傻事,必定是当事民警借机上去就开始施暴。”
“真相很明显,就是胡华正指使何广升对文哥下黑手!”
“没错,然而真相根本就没法触碰,只有戳穿他们的谎言才能为蚊子争取自由。”
“那,那该怎么做?”小金子一脸忧伤。
“晚上我先去那家足浴店看看。”张本民道,“下一步的行动再说吧。”
张本民想通过足浴店的人了解一下,力求更加接近真相,当然他也并没有报多大希望,何广升估计早已发出指令,不准足浴店任何人发声,但是,他又相信事在人为,没有不透风的墙,找到合适的人就行。
晚上八点刚过,张本民便去了“始于足下”足浴店,点了个三十八的基本套餐。
服务员熟练地用中药包调好泡脚的水,然后开始给张本民做热身动作,捏捏肩敲敲背,期间不时用大而柔软的前胸摩擦一下他的后背。
轮到敲腿的时候,服务员更是大胆,不断揉搓着张本民的大腿根部,还不时问道:“这力道可以吗?”
“你们这像做足疗的嘛。”张本民假装不自在地笑了起来。
“怎么不是呀,足疗加按摩嘛!”服务员的声音很甜,带着点撒娇,再配上撩人的眼神,还真是让人有点神魂颠倒的感觉。
“按摩这东西,没法说,一按一摩很容易出问题。”
“能有啥问题呢,那还不是人之常情?你是男人还不懂嘛,怎么,要不要进包间去?”
“懂是懂,但从来都不进。”
“不进?那你倒说说为啥呀?”
“不安全。”
“那你放心吧,现在做这一行的都很健康。”
“我不是指那方面,是治安不安全,弄不好就会被派出所给拎走。”
“那更没问题喽,干这一行的老板哪个没关系?哪能让派出所说查就查?”
“不一定吧,昨晚好像有个人就在这里,出门便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