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组织本来要给他安排稻东会头目的狙击任务来着, 但被他用肩膀上薛定谔的伤做借口推掉了。
不过他也并没有把组织要灭口的消息透给公安——他可不想为了两个人渣的性命再让组织怀疑上自己。
但组织并不会因为他受伤就照顾他这个伤员,估摸着他差不多应该可以正常行动就又派了新任务给他。
于是作为警方内部人员外加青苗学园案件的相关人,带走实验体的任务就被丢到了他的脑袋上。
接受完所有检查, 北川和班长回到警校。今天是周末, 其余四个人都不在宿舍,应该是去找教官借了场地在加训。
“我本来还想试着催眠那个孩子, 但是没有成功, 对方的催眠水平几乎不在我之下。”时间快到中午,北川柊和班长没有回宿舍, 而是直接往食堂走。
“那个孩子应该是从一开始就被组织培养出了错误的认知,如果要消除组织的影响, 最好的结果是让对方精准地忘记组织灌输的观念, 但又完整地保留其他记忆, 只有催眠能够做到这一点。所以现在看来, 这条路走不通。”
“至于其他的方法, 为了保证彻底消除组织的影响, 都必须让那孩子彻底失去所有记忆。”
北川柊说了不少他给那孩子做的后续安排, 但伊达航更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如果你不把那个孩子带回去,组织会不会再把你带回去审讯?”
“不会,”北川柊摆了摆手让对方不用担心,“既然我决定了不把那个孩子带回去, 自然会提前找好任务失败时背锅的人。”
“之前那次突然的审讯是因为, ”说到这里, 北川柊忽然想到,最近他的AI助手拦截下来的邮件——有人试图匿名举报他是组织成员库斯塔, 虽然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 也没有任何具体时间地点事件的描述, 甚至对于组织内部架构和他的地位权限也语焉不详,看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或者垃圾邮件,但足够在那帮八百个心眼子的公安高层心里埋下一颗恶心人的怀疑种子,并且又是以前的周目里从没发生过的事。
有什么在搞鬼——系统,或者人,或者命运线,一直在针对他,阻碍他修正那五个人的命运线。
但是系统不是应该已经确认他会失败了吗?
难不成系统是在欺骗他?
头部突然爆发一阵剧痛,像是在竭尽全力阻止他继续思考下去。
【要是我从来没有存在过就好了。】
【是我害死了他们。】
【我为什么还没死?】
类似的念头突兀地出现,并立刻塞满了他的大脑。
是系统——他模模糊糊地闪过这个念头,又很快忘记。
“……北川……北川……我在这里……放轻松……北川……伊达航……伊达班长在这里……看着我……柊……北川柊,我在这儿。”
耳边的巨大的爆炸和嗡鸣渐渐安静下来,现实的声音才终于得以成功传递到神经中枢。
北川柊觉得自己的大脑像是一台废弃多年重新启用的老旧机器,还有点儿迟钝,但斑驳的锈迹已经开始缓缓脱落。
“班长,”北川柊原本紧紧抱着太阳穴的拳头终于放松地垂下来,抓住将他抱起来往外跑的伊达航的衣服,“我没事了,放我下来吧。”
被揪住衣服的伊达航调转脚步,找了处不那么晒的树荫,将他放下来,旁边路过的同学并没有看到整个事情的经过,只以为刚刚两个人在打闹——这在男生格外多的警校里并不算最奇特的,毕竟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脑子里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伊达航满是担忧地望着面前的人,经过刚才那番折腾,对方的脸色变得更差了,冷汗也出了不少。
他们五个不是没有过让北川柊去找个医生看一下的念头,但是一方面北川柊脑子里的秘密可能堪比警察厅的绝密级档案库,一方面北川柊真要去找了医生,还不一定是谁给谁看病呢。
——这不是他们瞎说,他们之前真的软硬兼施地拖着北川柊去找了个国际上享有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