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代表说,一个星期内如果拿不到钱就去京城找领导。”
傅云峥本来只是不想让余鹤知道他低落与那条短视频有关,就将上午视频会中最麻烦的难题讲出来搪塞,讲着讲着,倒真为这扯不清的乱事生出几分烦躁,顺势从轮椅侧面的口袋中摸出盒烟,点燃后深吸一口。
傅云峥:“结果隆门置业的负责人说,他们还想去京城呢,设计图纸终稿是和发包方敲定写在合同里的,合法有效,发包方和上面沟通出现问题,后果凭什么由他们承包单位负责。”
余鹤:“......”
他这辈子可能都做不了生意了,这都什么事啊。
余鹤问:“这和傅氏有什么关系吗?”
傅云峥答:“原本是没有,但你知道设计图纸为什么忽然就不和要求了吗?”
余鹤摇了摇头。
傅云峥:“一朝天子一朝臣,奉城开发区原先的领导调走了,新领导不喜奢靡,听说奉城在建开发区办公楼之后第一个问题就是:‘旧办公楼不能用了吗?’,你要是下面的人,你怎么回答。”
余鹤:“......”
这能怎么回答,那旧楼又没塌,肯定是能用啊,但肯定不能这么说啊。
傅云峥:“现在必须得要找一个有实力的企业接手。”
这个工程很有赚头,如果没有之前那些糟心事,谁都想接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然而有隆门置业的前车之鉴,这个馅饼就变成了烫手的山芋,看着眼馋,拿起来又烫。
这样大一个项目,临时找公司全部承接过来难上加难。
小公司没这个实力碰,大公司都会做风险评估,股东会一次次开下来也要时间,更何况这项目一接,基本相当于直接得罪了原本的发包方和隆门置业两大企业。
于是有人建议把其他企业的资金引进来,做新的发包方,还是由隆门置业负责施工,改图纸重建造成的经济损失隆门置业承担一点、新发包方承担一点,就能把这件事完美的解决过去。
这是几乎一个称得上皆大欢喜的解决方法,而在外人看来,新发包方的损失不过就是少挣一点钱。
上面亲自约谈了几家有实力的企业,其中就有傅氏集团。
余鹤听完,不由皱起眉:“这好像不光是钱的问题,如果是正经重新走招标程序也就罢了,现在这种顶替更像是截胡,不利于商业形象,而且程序上有瑕疵,要是没人过问倒好,要是有红眼病那是一告一个准。”
傅云峥看了一眼余鹤:“对,就是这样,所以很烦。走正规程序来不及,光公示期就十五个工作日,工地上的工人等着结工程款,十五天以后都过小年了。”
傅氏集团把这件事拿到会上讨论,一是因为傅氏和隆门置业有过合作,算是有些私交;二是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工人的工程款需要结;三是开发区办公楼和人民公园都是地标建筑,如果建得漂亮那就是摆在城市中间的活广告。
余鹤挑起眉:“有弊有利,这倒难选了。”
傅云峥最喜欢看余鹤倨傲气盈,得意洋洋的样子:“余少爷成竹在胸,是有什么好主意?”
傅云峥一捧,余鹤当即飞了,探身出谋划策:“直接和原先的发包方谈呢?从他们手里把工程接过来,不用走招标程序、不会得罪发包方、工人的工程款也来得及结。”
傅云峥眼底的荡漾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赞赏道:“小鹤,你真的很适合做生意。”
“既然有了解决的办法,为什么还烦?”余鹤撑着头思索片刻:“嗯,原先的发包方是?”
傅云峥回答:“是精川建工集团。”
余鹤一听是精川集团,当即懂了傅云峥的顾虑。
精川集团的总经理叫陈思健,是商场上有名的‘鲨鱼’,不管和谁合作都是一番土匪作风,只要是从他手头过的项目就都要咬上一口,隆门置业敢接陈思健负责的项目,难怪倒了这么大的霉大家还见怪不怪。
陈思健是富一代,二十年前靠着挖煤暴富,后来又搭上时代的顺风车做起地产生意,一路扶摇直上创建精川建工集团。
他身上匪气极重,特别主观,遇见合眼缘的什么都好谈,对看不上人那是宁可自己不赚这份钱,也不让对方好过。
最出名的就是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