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的高楼,钢铁森林笼罩在淡淡的夜雾里。
周榷看着看着,忽然问:“将军,帝国的帝都和首都星比,哪个更繁华啊?”
淮裴从窗外收回眼神,“差不多。”
“那您一副把魂丢在帝都的模样,哦——我知道了,您不是留恋帝都,是留恋帝都的那位美人是吧?”周榷笑嘻嘻。
“你这模样,让我想起了你昨天还在拼命跟人解释我和景佑是纯友谊,还有你当时说的——两国和平万岁,友谊地久天长,没有感情全是外交,都是为国牺牲强颜欢笑……”
淮裴转眼看他,“有点割裂。”
“这不是就咱们两个人吗?”周榷满不在乎,“不过那美人……”他注意到淮裴眼神,连忙改口,“那位太子殿下。”
听到熟悉的称呼,淮裴眼里积压的冰雪化开一线。
周榷感叹:“确实长得美,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美,就是太狠了点,吓人。”
淮裴:“没有。”
“哪里没有?您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知道当初您把我叫过去的时候,他跟我说什么吗?”
周榷趴在椅背上,言辞激昂,“手把手教我怎么算计苏忆,完了他还跟我说——”
他学着景佑冷淡的语气,双手交叠放在椅背上,眼神睥睨而不屑:
“只要他搭上了林呦瑶,就一定会想办法甩脱苏忆。否认,狡辩,这些都有可能。”
“如果他足够聪明的话,一开始就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他拿出来的证据很可能有问题,我暂时还没让人检验,但大概率是造假。而他手里留有真正的,能威胁到苏忆乖乖听话的把柄。”
“现在是星际时代,信息更迭速度快,一时的丑闻不代表什么。而且,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其他都是虚妄,如果她爷爷地位更进一步,别说只是一个看不见的胚胎,她就是真未婚生育,把孩子生下来了,也多的是人捏着鼻子娶她,给她的孩子当便宜爹。”
“他手里的东西一定是极为致命的,才能让苏忆连吭都不敢吭一声,以我对柯维这个人的性格仅有的了解来看,他留在手里的把柄十有八九是床照。”
“他知道苏忆其实看不起他,要是利用好这一点,他就能把这件事的过错全部甩到苏忆身上去,毕竟苏忆倒贴淮裴是事实。”
“他只需要装作受害者,或者痴心苏忆心甘情愿给她当备胎的可怜虫,更甚至……”
“他会拿苏忆肚子里的孩子做文章,让人怀疑孩子的父亲是谁,DNA可以检验孩子父亲的基因,为了保险,他不会留下这个孩子,只有孩子死了他才能肆无忌惮把这个孩子栽赃出去。不出所料的话,这个孩子兜兜转转,还是要转到淮裴头上去。”
“这时候,就该我们提醒一下苏小姐,千万小心,别被这种渣男利用完就一脚踢开了。”
“哦,对了,记得顺便转告她,千万别试图再抢我的人了,得罪了我,我的手段会比柯维还要让她难以接受。”
周榷咋咋呼呼:“我的天啊,简直了,他这是读心术吗?还是预言术……反正好牛逼的样子,将军你说,柯维真的会这样做吗?”
车辆操纵台上,柔和的女音响起,“还有五分钟即将到达目的地,请乘客准备好下车……”
淮裴身体前倾,准备开门下车,“我是说,不吓人。”
狠是真的。
但不吓人。
因为,“他只会对我的敌人狠。”
周榷张大嘴,不确定地说:“……您是在秀恩爱吗?”
淮裴:“不是,我是陈述事实……”
他话音忽然顿住,淡金色的眸子缩成一线,望着车辆前方,厉喝一声:
“趴下!”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空中单向车道上,一辆逆向行驶的货车从漆黑的大楼后方转出来。
车头大灯雪亮,把前方十几米的地方照得纤毫毕现,亮光让人几乎挣不开眼,只能看到一团庞大的黑影直直地朝着他们撞来。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