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好笑, 看热闹的时候围观的人永远不嫌事大,恨不能在本就燃烧地相当旺盛的大火上再浇上两滴油,可当他们因为站的太近引火烧身的时候, 这才知道被火灼烧的滋味到底有多疼。
男记者和他的团队原本对于林老五和王多宝的出现是相当乐见其成的,其实以他们的经验,如何能看不出这两个满嘴跑火车的人嘴里的话不太可信。
但那又如何呢, 只要这俩人敢说, 男记者和他的团队就敢如实将其播出去, 至于这俩人口中那些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到底可不可信,观众们在看了报道后又会引发什么样的讨论,关他们什么事情。
可这一切都在林老五的拳头没有挥向他们之前,都说乱拳打死老师傅,林老五个子本来就高, 这些年虽然被酒肉掏空了身体, 但那一身肥膘却相当唬人。
身高体重在那里放着呢, 到底是个正值壮年的成年人, 被结结实实打了几下的男记者此时后背还隐隐作痛呢!
王多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惊呆了, 他张了张嘴,看了看男记者,又看了看不远处死猪一样趴在地上的林老五,瞠目结舌道:“这、这……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啊,怎么就成污蔑了!”
说完, 王多宝在男记者略带嘲讽的视线下,不得不转身朝着身后的村民们求援,他率先看向了离他最近的老熟人张老头。
“老张头,明夏带走林川林溪兄妹俩的时候你也在现场, 你说,你是不是亲眼看到她从林老五手里把孩子抢走的?”
可平日里素来在他面前表现的唯唯诺诺的张老头,今天却一反常态地挺起了平日里长期佝偻的脊背,掷地有声道:“是,明夏确实把林川和林溪俩兄妹从林老五手里带走了。”
“你看,记者同志,我就说我没有说瞎话吧……”王多宝立刻转过身,讨好地对男记者挤出个笑脸。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便听刚才开口的张老头紧接着又继续道,“可你光说明夏把那两个娃儿带走,怎么不说她为什么要把娃儿带走呢?”
“因为林老五酗酒不说,每回醉酒之后就会对那两个娃儿拳脚相加,被明夏带走的时候,俩娃儿身上被打的连块儿完整的皮都找不出!”
“就是!我就住林老五隔壁,我跟媳妇和他做了十几年的老邻居,我作证,他每次动手闹出的动静让我们两个成年人都害怕,那可不是小打小闹,简直是把娃儿往死里打呢!”
“我也能作证,我是村里的老村医,当时明夏把那俩娃儿抱过来的时候,娃儿已经被打到昏死过去,再晚送来一会儿,命都没了!”
“我也在现场,哪里是人家明夏抢走两个娃儿,明明是他林老五自己同意将俩娃儿交给明夏的,怎么到你王多宝嘴里就成了抢?我看你呀,就是向人家明夏提亲,被拒绝了怀恨在心,信口胡诌污蔑人家明老师呢!”
“林老五忠厚老实?我呸!那就是个泼皮无赖,打跑了老婆不说,对待自己亲生的崽子也下得去手,那么大点的孩子,怎么忍心哟!”
“哼,你们都不知道吧,我可是听我亲戚说了,林老五当初为了买酒,可是准备把溪丫头卖给了隔壁村陈三儿的傻儿子当童养媳呢,溪丫头当时才多大点啊,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简直畜生都不如!”
有了张老头打头阵,站出来为明夏说话的村民们越来越多,以至于对此毫无防备的王多宝因为站的距离几个婶子比较近的缘故,险些被她们喷出来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王多宝整个人都被骂懵了,他看着这些对他指指点点的村民,明明都是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再熟悉不过的那群人,可却让王多宝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
这些义愤填膺,指着他和林老五大声唾骂着的人,到底还是不是他记忆里平日面对自己骚扰时,表现地唯唯诺诺,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村民们啊?
明明样貌没有变,穿着也没有变,甚至于带头那个张老头不久前还在点头哈腰给他们引路呢,怎么不过短短十来分钟的功夫,却像是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男记者给身后的摄像师使了个眼色,对方很快重新扛起了设备,这次不像之前那样敷衍,而是认认真真记录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人心都是肉长的,明夏自从回到秀水村之后为这个村子,为村子里的孩子、女人、乃至村民们做了些什么,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但凡今天王多宝指责污蔑的人不是明夏,这些村民说不定都很难鼓起勇气来和他作对。
说句不好听的,这几年来,或直接或间接的,谁家还没或多或少受到过明夏的帮助,大家平日里虽然不说,可却都记在心里呢。
有了第一个站出来替明夏说话的,便有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无数个。
在众人愤怒到几乎要凝为实质的视线下,王多宝终究是有些怕了,他下意识朝着他姐王翠芬身边挤去。
尽管王多宝此时已经心虚到不行,可他仍旧不死心,低吼道:“明夏当时不但把孩子带走了,还给了林老五三百块钱,这种行为叫什么,这不就是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