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愣住了。
“对、对不起……”陶希然表情惊恐的看向明夏,像极了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明夏摇头,道:“没关系。”
感觉到陶希然对自己的抵触和抗拒之后,明夏便没再试图靠近她,她弯下腰,有些吃力的将路中间门的遗体搬到树下,吐了口气,扭头看陶希然,道:“小陶,有句话你说的不对。”
陶希然愣愣的看着明夏。
明夏的视线停在因为马车侧翻而散落了满地的箱子上,良久后才道:“即便我们一穿越就赶过来。”
“哪怕我们穿过来的时候刚好就被传送到这片山林里,我们依旧救不了他们。”
听到明夏的话,陶希然眼睛猛然睁大,下意识开口否认道:“不,不可能,是因为我们来的太迟了,所以才会……”
“你还没看明白吗。”明夏提高音量打断道。
这是两人从相识到如今,明夏第一次用这样的语调和陶希然说话。
陶希然打了个激灵,她顺着明夏的视线看去,当目光触及到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箱子和箱子里面的东西时,电光火石间门,她终于意识到了。
几乎是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的朝着箱子跑去,陶希然抖着手,将眼前的箱子打开。
里面并非如她所想的那般空空如也,也并没有她想象中可能有一一幸存的文物碎片。
箱子里有的,只有一块块沉重的石头。
陶希然不信邪,她又去开旁边的箱子,有些箱子上了锁,陶希然捡起石头一下又一下的砸向锁头,砸到双手都开始出血,才总算将锁砸开。
但又一次让她失望了,箱子里依旧是石头,一块又一块的石头。
陶希然不敢置信,她又陆续打开了几个锁已经被破坏掉的箱子,愕然发现,无一例外的,这些箱子里装的都是石头。
跌坐在地上,陶希然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她近乎是有些崩溃的喃喃,“怎、怎么会……”
“如果这些箱子里面装的全部都是石头的话,那么那些文物在哪里,他们为什么要为了保护这些石头而送了命?”
明夏想开口,可是余光却在瞥到一条纤细的手臂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即便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她真的看到那人的面容时,明夏还是感觉眼前一黑,险些站不住。
脑子里像是有无数根细细密密的针不断扎下来,头疼到仿佛已经不只是自己的一般。
明夏伸出手,覆盖在面前女人清秀的面容上,她的动作很轻很缓,像是生怕自己稍稍用力就会弄疼她一样。
“值得吗。”明夏轻声问。
没有人回答她。
明夏低下头,弯腰捡起她身边的半块碎玉,又问了一遍:“值得吗?”
依旧没有人回答她。
但明夏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她轻轻拂去碎玉上的血迹与尘土,将它牢牢地攥在掌心,握到指节发白,碎裂玉佩的棱角划破掌心,鲜血流了满手,她却仿佛浑然不觉。
明夏将碎玉拿到唇边,轻轻亲吻了一下。
“你们觉得值得,那便是值得的。”
“辛苦了。”
“已经……不会再痛了。”
忍住脑海里的刺痛,明夏最后看了一眼女人的脸,伸手帮她将唇角的血迹擦干净后,摇摇晃晃站起身。
陶希然见明夏踉跄的向马匹走去,下意识问,“小夏姐,你——”
明夏冲她笑了笑,道:“小陶,你不是问我,如果箱子里都是石头的话,那些文物去哪儿了吗?”
“走啊,我带你去找。”
陶希然愣住。
“可、可是,这里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任他们不管吗?”陶希然颤着嗓子问。
明夏没有回答,她沉默的上马,随着她的动作,□□的马扬蹄嘶鸣,在山间门极速的飞驰着。
曾经那些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在看到那些箱子的瞬间门,全部都有了答案。
明家发动了无数财力物力和人力找了那么多年,却没有丝毫头绪,唯一得到的线索,还只是一张拍卖会上的竞品介绍图,从始至终都没有见过实物。
为什么?
那批文物真的被劫掠到了海外吗,如果是的话,以明家的能力,不可能这么多年过去了,却得不到丝毫线索。
那么,换个思路呢。
如果那批文物,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华夏的土地,只是被藏在了无人知晓的地方,是不是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战火纷飞的年代,运送那样一批数额巨大,价值极其珍贵的文物,从洛州到海州,交通不便,烽烟四起,如何运送才能最为稳妥?
若是条件更加苛刻一些,运送这批文物的人一早就被人泄露了行踪,并且被人一路尾随,那么如何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批文物送出去?
答案是,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