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也陪我吃完了饭就送我回了酒店, 我手里还抱着他给我抓的娃娃,他只送我到了路口。
前方就是亮堂堂的通往酒店的路, 他站在灯光昏暗下, 没再往前走,就在这儿跟我道别,他笑着说我:“前面的路应该不会走丢了吧, 早点休息, 明天再陪你玩。”
我很舍不得这个夜晚就在这里结束,可我知道他也只能送我到这里, 我已经麻烦他一晚上了。
我抬头望着他, “那你呢?”
“我?”他笑一声, “当然是看着你进去了再走。”
“……”
他抬了抬下巴, 示意酒店大厅的方向, “走吧。”
“那,明天见。”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 转过身脚步飞快的走回酒店。
在身后的玻璃门合拢之后,我脚步停下, 微微探头试图从玻璃门的视角里再看一眼周嘉也。
但夜色很深, 除了灯光照得通亮的大厅门前, 哪里都是一片漆黑,我看不见周嘉也。他已经走了吗, 还是没有走呢。
我看不到答案,只好闷头离开。
我终于回了房间, 走了一个晚上, 我很少走这么多的路, 回来就瘫倒在床, 浑身无力。
我洗了澡吹干头发出来, 看到手机上有周嘉也给我发的信息,“明天醒了给我打电话,早点睡,明天见。”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恰好也是明天见。
可我更在意的是,明天,我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吗。
我盯着那句话看了好一会儿,面上波澜不惊,只回了一个好。
因为这个,我居然醒了个大清早,一看手机,才早上七点多。
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时候就给周嘉也打电话太过分了,人家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愿意腾出时间给我当导游就不错了,七点多就把人叫起来,算是扰民了。
于是我忍了忍,又闭眼倒头睡觉。
而事实证明,回笼觉是最容易睡过头的,我的本意是再睡一会儿,可我这一觉醒来,居然已经快要十点了。
看清手机上的时间,我还有几分难以相信,而在看见周嘉也半个小时前给我发的信息之后,我以一个分外清醒的速度坐了起来。
他在刚到九点的时候问我,“还没醒?”
然后在半小时前说,“那你再睡一会儿吧,醒了到这里找我,到了给我打电话。”
下面他发了一个定位。
我不敢再耽误,匆匆给他回了一个醒了,然后起床洗漱换衣服。
酒店的洗漱台前有一块很大的镜子,洗完脸抬头就能看见自己。
在宿舍里没有这个,都是自己买镜子放在自己的桌子上,我从来没有洗完脸一抬头就看见自己,这一眼居然怎么都觉得不满意。
头发被我折腾了半天,扎起来,放下来,编成辫子,平时随手一梳都觉得顺手的头发,到了现在怎么都不听使唤,要么是这边的头发炸毛,要么是发线没有分均匀,怎么梳都不满意。
折腾了很久,时间很快就要到十点了,我怕路上赶不及,最后一撒手,全都放弃,还是散着头发出了门,刚才折腾发型的这几十分钟全都平白浪费。
好在周嘉也发的定位并不远,我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
只是远远有人拦着,不太方便进,我给周嘉也打电话,他隔了一会儿才接通,“到了?”
“嗯。”我看了一眼前面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但是进不去……”
“我一大早被叫来补几个镜头,现在还没补完,但是也快了,你先等我一会儿。”
“好。”
“你旁边有家甜品店,叫有约,看到没。”
我四处望了望,一时没看到。
周嘉也:“右边。”
我下意识就听话右转,循着方向认真看了看,这次真的找到了。
后知后觉他说的话,问道:“你看得见我?”
他笑着,“你以为我们隔得很远?”
不远。
因为下一刻我就在隔着重重叠叠的人群中找到了周嘉也,他穿着戏服,一身旧时民国的学生装,站在一堆工作人员旁边,在发现我的目光之后,不动声色的做了一个他打篮球时很喜欢做的小手势,挑着眉笑,而后收回视线。
我们隔得并不远,只是隔在我们之间的人很多,所以仅仅是这样的距离,我也无法靠近。
可我听得见他的声音。
电话里,我依稀听得见剧组里的工作人员在叫他的名字,让他准备。
他应了一声,最后一点时间还在安顿我,“那家甜品店的紫薯饼很好吃,麻烦你去甜品店里给我买点?”
“好。”
“行,那等会儿见。”
电话挂断,我踮了踮脚,朝着人群里又看了一眼周嘉也。
但他这次没在看我,他挂了电话之后就把手机给了旁边的工作人员,导演在叫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