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内城,明镜司大狱。
与靖天司在大夏各州乃至外城都有分部不同,明镜司只有一个,坐落在天都内城。
明镜司的大狱分为数层,都处在地下,环境阴暗潮湿,待久了很容易染上各种疾病,哪怕不施加任何刑罚,普通人在这里也一样活不了太长时间。
此刻,明镜司一层大狱的一间审讯室中,顾成峰发丝凌乱,穿着囚服,带着手铐与脚镣,被锁在行刑架上,他面色惨白,全身上下各处都有浓浓的血迹,有些地方甚至都已经血肉模糊,已是被严刑拷打了许久。
在他身边两侧,各站着一名狱卒,正一脸阴冷的盯着他,手上的刑具满是鲜血,一滴接着一滴滴落向地面。
而在顾成峰面前,刘宁远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安然的坐在那里,欣赏着顾成峰的惨状。
桌案上,还摆放着一页纸张,那是刘宁远早已拟好的认罪书。
“顾成峰,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你自己乖乖认罪画押,要么被严刑拷打之后,我帮你认罪画押,第一种嘛,你能少吃点苦头,第二种呢,你懂的。”刘宁远漫不经心的说道。
顾成峰被严刑拷打许久,早已没了任何气力,若不是有刑具将他拷在这里,他早就倒下了。
听闻刘宁远的话语,顾成峰冷冷一笑,他当官多年,哪里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进了这里之后,认不认罪,画不画押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明镜司有一百种甚至一千种方法能让他画押,刘宁远这么说,无非就是想折磨他,摧毁他心里的最后防线罢了。
刘宁远就是想看到顾成峰向他摇尾乞怜,乞求他饶命,让他说出这些话语,一旦他说了,刘宁远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见顾成峰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刘宁远冷哼了一声,道:“看不出来,你一个小小天都外城御刀卫的统领,七品小官,倒还挺有骨气的,只可惜,这里是明镜司大狱,进来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出去的。”
随后,刘宁远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装模作样的说道:“你可知道,像你这种小人物,就是沙漠中的一粒沙子,毫不起眼,每年明镜司大狱不知道要处死多少个,更何况,你买官卖官,这可是重罪,就算是王公大臣,也一样逃不掉砍头的命,你不过是一个七品官,倒不如乖乖认罪,坦然接受,当然,你可以选择求饶,我这个人很好说话,说不定心情一好,就会让你少受些皮肉之苦。”
顾成峰沉默不语,他知道刘宁远这话什么意思,这是在告诉他,就算今日他顾成峰被打死在了这里,也不会有任何人过问的,除了有限的几个人之外,没人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毕竟,他顾成峰确实微不足道,也没人能为他讨公道。
其实,早在进了明镜司大狱的时候,他顾成峰就没想过活着出去,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希望能不连累自己的妻女,还有自己的侄儿。
刘宁远施施然的坐在那里,睥睨顾成峰,面无表情的说道:“怎么,还想坚持,不肯认罪,不愿意求饶?”
顾成峰面色冷硬,道:“我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认罪?”
“啧啧。”
刘宁远摇了摇头,他挥了挥手,让那两名狱卒先行退下,等到那两人出了审讯室后,他起身来到了顾成峰的面前,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是无罪的。”
听闻此言,顾成峰顿时眼神一凝,霍的转头,看向了刘宁远。
刘宁远直视顾成峰,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一切都是我设的一个局,但针对的不光是你一个人,而是你整个顾家。”
说到这,刘宁远面色一沉,眼神狰狞的看着顾成峰,恶狠狠的说道:“你侄儿将我唯一的儿子打成了重伤,直到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我儿子武道一途废了大半,你说,我要不要报复,我不光要报复你,你整个顾家,我都要报复,尤其是你那侄儿,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放心,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进来陪你的。”
“你!”
顾成峰闻言,顿时大怒,他不断挣扎,身上的手铐和脚镣传来阵阵哗啦声,而刘宁远就站在一旁,横眉冷目的看着他。
“要怪,就怪你那该死的侄儿吧,若非如此,我贵为二级持镜人,怎么可能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对付你一个不过区区七品的御刀卫统领?”
“我呸!”
顾成峰一口血沫子直接喷在了刘宁远的脸上,怒道:“看你的模样,便知道你儿子是何种作态,有其父必有其子,大郎做的好,换做是我,只会比大郎下手更重更狠,你儿子活该!”
“找死!”
刘宁远面色一狠,抬手就是一掌打在了顾成峰的身侧,只听咔嚓一声,他这一掌直接打断了顾成峰数条肋骨。
顾成峰面容坚毅,极为硬气,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刘宁远,竟是一声未吭。
刘宁远擦了擦脸上的血水,面色阴沉,冷冷说道:“装模作样,我希望等到最后,你也还能有如此骨气,你放心,你死之后,你侄子要不了多久就会去陪你,至于你的妻女,哼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