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喝着,吃着,喝着!”
于老汉今天格外开怀,三十多岁的年纪,刚刚步入中年,可架不住心态老成,今天收徒大喜,笑纹堆满了脸。
“干爹!”
于清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拉着萧飞朝当中一桌走了过去。
今个泰丰楼二层,一帮说相声的包场,都是江湖人,没那么多说道,两杯酒下肚,不用人带着,气氛就自动活跃起来了。
“小飞!给你三爷爷满上!”
萧飞拿着酒瓶,连忙上前:“三爷爷,多谢您今个能来捧场。”
侯三爷也不拦着,茶要浅酒要满,一直让萧飞把酒杯倒满,这才叫了停:“小子,跟着你师父好好学,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过来问,听着没有。”
“听着呐您!三爷爷,您喝好了!”
萧飞打眼瞧见郭德强也到了这一桌,还和侯三爷坐在了一处,不用问,这里面肯定有事,因为按辈分,按地位,郭德强都轮不到坐这桌的。
“少爷!这边,来敬敬几位师爷!”
萧飞正纳闷呢,于清一把就将他给拉走了。
“师父!”
“甭问,是好事儿!”
师徒两个心有灵犀,不用说,全都明白了。
郭德强徒弟不少,有的跟着他日子也不短了,可为什么一直没有摆枝,这里面最关键的就是,郭德强本身就没有师承。
他早年跟着宝字辈的老前辈常六爷学过艺术,常六爷算是他的开蒙老师,但老爷子辈分太高,显然,郭德强就算是有心,也不敢张口拜山门。
要说师父,其实郭德强在天津的时候,也曾拜过一位杨姓的文字辈相声艺人,只不过后来俩人因为一些事情闹掰了,断了联系,再加上之前郭德强也没正式摆枝,行里人知道这层关系的人不多。
到了京城之后,郭德强在台上也只是说小时候曾跟着常六爷学过艺,却从来不提自己的师承谱代。
因为根本就没有,总不能红口白牙的往人家身上赖。
真要是说了,回头让人家给点破了,那不光是丢脸的事,冒认师承,在相声门里可是大忌,与其那样,还不如海青呢。
今个,于清安排郭德强和侯三爷坐在一起,显然是有心撮合撮合了。
于清不细说,萧飞也不深问,师徒两个一对眼神儿,这就OK了。
这顿饭吃的时候不短,从中午一直吃到了天色傍黑才结束,于清带着媳妇儿、徒弟站在门口,挨个把客人送上了车。
能来的,那都是天大的面子,也就是石福欢的弟子开山门收徒弟,不然的话,今个绝对不可能这么热闹。
甭管是谁,于清和萧飞都得知人家天大的人情。
“师大爷!您辛苦,今个太给面子了!”
“师兄,多谢,多谢,以后我这徒弟指望着您多照应。”
“师弟!路上开车稳当点儿,别赶喽,今个多谢了!”
“干爹!您慢着点儿!”
石福欢是和侯三爷一道走的,俩人都喝高了,上车之后,还招呼着于清说话,看着仨人窃窃私语的,萧飞在一旁看着,知道那件事应该是差不多了。
另一辆车上,郭德强也喝高了,他最近这两年基本上已经戒酒了,但是今天格外高兴,连着喝了好几杯,这会儿堆在车上,已经不省人事了。
王薇开车,何芸金和曹芸伟一左一右的架着,就这还一个劲儿的往下面出溜。
“少爷!你怎么着,是跟我回家,还是······”
“师父!我小姑父的腰不好,我晚上给他推推,今个就不过去了,过几天再回家!”
于清点点头,也没勉强,按照规矩,过了摆枝仪式,萧飞就算是出师了,要跟师父分家另过,算是有了自家的门户:“行啊!明天也不用太早过来,多睡会儿,你今个也没少喝,等抽出空来,咱们一道去家里看看张先生!”
张文天查出来喉癌之后,没直接住院,而是回家调养,医院那边也得研究手术方案,毕竟老爷子的岁数大了,真要是动刀,万一有个好与不好的,谁也担待不起。
“行,师父,我记下了!”
萧飞知道,那天号出了张先生的病,于清对他的医术已经有了点儿信心,带着他过去瞧张先生,就是为了再让他给断断。
扶着于清上了车,萧飞转身也上了那辆长安铃木,张译没喝酒,正好当司机。
汽车发动,上了大道。
萧飞这会儿才觉得头晕,他的酒量不错,可也架不住这么灌啊,一杯酒两口就下去,铁打的金刚也不能这么造。
刚才忙活着还不显,现在一上车,顿时觉得脑袋一阵晕晕乎乎的,胃里也是一阵阵的翻腾。
“小飞!你这从今以后就算是人家的孩子啦?”
萧佳洁笑着问道,她第一次见识这样的仪式,觉得特别新鲜,特别是一想到那个江湖色彩极浓的生死状,一开始还觉得担心呢,现在想想,倒是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