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捕头穿过几条街,最后来到南门附近的一条巷子。
王小夏快步跟着,就怕一会跟丢。
赵捕头走到巷子口的时候突然止住脚步回头看看,并没发现有人,他却总感觉有人跟着。
他想着可能是今天太累的原因,甩了甩脑袋继续往前走。
走到一座青砖院子门口,赵捕头在门上有节奏地敲了敲,门咯吱一声打开,里面一个带着毛皮帽子的男人搓着手,吐着热气,看到赵捕头这个时候出现知道肯定是大事,赶忙把人请了进去。
就在男人思绪停顿的时候,大门敞开,王小夏趁机先走了进去。
赵捕头进来之后,大门关上,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堂屋。
知道赵捕头过来,院子里的人也都被喊了起来。堂屋生上了火,开门的男人还给温上了一壶热酒,倒上一杯递给赵捕头。
赵捕头心烦的接过来一饮而尽,喝完之后把今天的情况跟兄弟们说了说。
“这个乌鸦,这不是给我们丢脸吗?我们什么时候打劫过善人,这乌鸦真是为了邀功什么都敢做啊!”带赵捕头进来的男人生气地说道。
“普生啊,这件事可能对我们的影响会很大。上面前段时间来了位将军,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今儿若不是我动手,恐怕我们全都得遭殃。”赵捕头看向说话那人叹了口气。
普生一听着急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你们暂时都撤回去吧,年前都别来了,我看看情况再说。”赵捕头看向他们说道。
“也行,反正前几天米叔和米婶他们干了那一拨,也够大家吃上一段时间。实在不行,就让打大家出去打猎,只要不离开那个山坳子,暂时不会有事。”普生给出了个主意。
可,其他人都没吭声。
山里的猎物是不少,但是冬天打完了,春天他们又吃什么,总不能老窝在山里面吧?
“怎么?你们有想法?”赵捕头看向那些不说话的人。
“大表哥,你在城里还能吃上米,你可不知道村子里好些人,这个冬天可是连米都没吃几回,全都是秋天时候去囤的山货和树皮。”一个叫土根的男人说道。
“是啊,他们在山里是很苦,大人还好,这么冷的天,就怕老人和孩子熬不住。”普生想到山里的情况也很发愁。
众人一下沉默下来,赵捕头心烦地又喝了一大口酒,满心焦虑地说道:“这个小县城也实在是穷,能抢的我们也都快光顾到了,这么下去也没办法。”
“那你那妹夫就没点发家致富的法子?”普生问道。
“他若是有,早就干起来了。”赵捕头不是看不起他那个妹夫,实在是这个县城太穷,妹夫手上的资源也有限。
他这个妹夫虽然身上有那么些毛病,对妹妹和他这个大舅子还是不错的。
哎……
又是一阵哀叹声。
土根突然说了一句:“那新来的那位可有什么整治的法子?”
“刚来的时候他还跟妹夫到处逛逛,这几天下大雪,他就窝在家里连面都没露。那天因为王家的事,我妹夫差点被人家给抓了把柄,这人虽然精明,可不一定会真正用心。”赵捕头说出自己对孙九洲的印象‘。
众人又沉默下来,最后决定只能明天离开,走之前赵捕头给了他们一袋银子,让他们明天买些米回去。
看着那没有多少份量的银子,王小夏也很同情他们,主要是刚才他们的那句‘我们什么时候打劫过善人’触动了她。
山坳子里不是有银矿,要么就是他们不知道。要么是知道不敢动。这是抱着银山找钱,真是一群苦命人啊!
跟着赵捕头一路往回走,她又跟着赵捕头回到了他家里。
半夜三更回去,赵捕头发现屋子里的灯亮着,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是鼓起勇气才走进的屋子。
屋子里,赵捕头的媳妇曾氏看着男人回来,一脸生气地质问道:“你把银子给了他们,我们吃什么?即便是我们不用吃,两个儿子呢?他们还都那么小,你怎么忍心呢?”
“孩子他娘,山里比我们清苦多了,实在没吃的就去妹夫那边打牙祭。”赵捕头也豁出去了。
“你也好意思说,这些年来,你妹妹填补了我们多少,你心里没点数啊!”曾氏听到这就更火大,这个妹妹对他们好,她这个嫂子心里高兴,但也不能总把妹妹和妹夫当成冤大头。
赵捕头虽然知道这个礼,他也是没办法,蹲在墙根也不敢上床。
曾氏看自己男人一脸无奈的样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最后还是心软地说道:“过来睡吧,别把自己冻着了,明天还得我伺候。”
“谢谢你,媳妇,等有朝一日我……”赵捕头的话没说完就被媳妇给喝住了。
“打住,你这话我都听十几年了,听得耳朵起茧子了,睡吧,明儿我去问问有没有大户人家是手工活?”曾氏厌烦地说了一句,便是熄了桌上的灯。
王小夏没有进去,就在窗户边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