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不想乘人之危,见杨过受伤,也跟着向后退了几步。
“你为何……”
李莫愁峨眉微蹙,面色震惊的看着杨过,没想到他竟会为了自己挡剑,心中顿时涌出一抹复杂的情绪。
她这一生,恨得人或是极少,但手上沾染的鲜血却是足以累积成一片尸山血海,至于所爱之人,更是早已不爱自己。
从她记事起,能真正称得上对自己好的唯有师父一人,尽管师父偏心于小师妹,但李莫愁却一直念着旧情,从未忘记过师父对自己的养育栽培之恩。
而这天底下,总是护着她的也只有师父。
哪怕当年与陆展元相好,初时,他对自己确也十分体贴,但毕竟武功太差,别说护着自己了,不用她来救对方便是大善。
因此,李莫愁此生也只从师父身上感受到被关心爱护的感觉,哪怕当年自己不服管教,招惹大敌逃回古墓,师父也肯出手相救,光凭这点,她李莫愁便永记师父恩德。
再者之后,陆展元的背叛,让她感到伤心断肠的同时,也觉得十分对不起师父她老人家的教诲,果真天下男子皆薄情,她不该不听师父的话而留恋红尘,以至于业障缠身,注定一世凄苦。
是以,自屠灭陆家庄满门,以报心头之恨后,她便在江湖上四处闯荡,专杀那些负心之人,也不管对方来历多大,凡是遇到,便绝不手软。
但也因此,招惹了许多仇家。
然就在她以为这天下之人皆仇视自己,而自己也终有一日会死在他人手下时,却不想这天底下仍有一人愿意舍身护她。
这种感觉让她难以言喻,就仿佛全天下都视她为妖邪,为十恶不赦的魔头时,依然会有那么一个人愿意站出来替她阻挡刀剑,护她周全。
哪怕这个人是她最为讨厌,甚至带着几分憎恨的杨过。
有这么一刹那,李莫愁的心底也莫名感到一丝暖意,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之情。
……
随着袁承志抽出金蛇剑,如金蛇吐信般分叉的剑尖立时在他肩头划出一个更大的伤口出来,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杨过一袭白衣染血,看起来甚是凄厉。
他脚下微微一晃,瞬间流失大量的血液,让他感到了一股强烈的不适,脸色惨白,就连体力都渐渐有些不支。
杨过连忙用君子剑驻地,这才勉强稳住身形,随即封住了左肩上的穴道,想要先行止血。
谁料袁承志金蛇剑刺出的伤口十分诡异,分叉的剑尖犹如倒钩一般,在他肩头上留下一道三寸长的伤口,哪怕封住了经脉穴道,也还是有鲜血汩汩冒出。
一旁的袁承志看了眼手上的血痕,比之对方所受的伤,倒也不甚在意了,秉承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也不管是不是趁人之危,再次提剑攻了上来。
杨过拔起插在地上的君子剑,强压下身体的不适,挥剑格挡。
不过比之方才,他挥剑的速度明显慢了不少,哪怕没有胡斐在一旁接应,袁承志也能与之连拆十七八招而不落下风。
“对方现已是樯橹之末,与其穷追猛打逼得他拼死反扑,倒不如以守为攻,待他体力耗尽后,再一举将其拿下!”
对于胡斐的突然罢手,袁承志则没有过多计较,毕竟换做是他的话,估计也不愿意在以多欺少打伤对方后,再次出手。
而且现在的杨过,或许他一人就能解决,何况他也想亲自为孙仲寿报仇。
在与袁承志拆解了六七招后,见他转攻为守,杨过便猜出了他的打算,心想能将武功练到这个地步的,果然都不是白痴,虽说胜的有些不光彩,但对敌厮杀,只消将人杀死即可,谁还管你光不光彩。
因此,杨过也没说什么对方无耻的话来,只是强撑着一口气的抢攻招式。
你不是想以攻为守,耗死老子么?
那我便看你如何能守住!
杨过眼神闪过一丝冷冽的幽光,身形一动,以小无相功催动葵花宝典中的方位剑法,脚尖刚一落地,整个人便化作一缕清烟般的消失在原地,瞬间出现在袁承志身后,一剑刺出,等对方举剑相击之时。
他的身影又再次消失,辗转腾挪之际,眨眼便已刺出了一十七剑,奇招迭出,压得袁承志透不过气来。
袁承志有数招都只是堪堪躲过,身上再添几道剑伤,顿时大怒道:“我看你还能逞狂到几时!”
杨过的声音幽幽从四面八方传来:“杀你足够了!”
一旁的胡斐和温青青二人,可谓是看得心惊胆颤,只觉杨过出手如鬼如魅,迅捷无伦,被这万花筒一般的剑法所迷,直教人看得头晕眼花,胸口烦恶难消。
胡斐方才与对方交手时,身临其境,只觉得对方的剑法惟讲究一个“快”字,而他的胡家刀法正好擅长以慢打快,数十百招的比拼下来,虽占不到什么便宜,但对方也伤不及自己,可谓是胜了一半。
尚不觉有何等了不起的地方,然此刻观其全貌,却发现这剑法当真神妙无比,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