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凛办公室的门半敞着,安翎轻轻敲了几下,没有回应,便推开门,走进去。
将文件放在桌上,转身却发现程凛躺在沙发上,貌似睡着了。
他看上去非常疲惫,微弱的呼吸很匀称,白色的衬衫领口微敞着,这个男人真是上帝的宠儿,连喉结都那么好看。
准备离开的安翎,忽然发现了什么。
她好奇地轻拨开他衬衫领口,若隐约现的项链挂坠,完整地露出来。
戒指!?竟然和她巴黎的那枚一模一样!
程凛在睡梦中被扰醒,一睁开眼便看见安翎像个大头娃娃一样,出现在他眼前,一时竟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安翎蹲在原地,仔细地查看着这枚戒指,浑然不知程凛已经醒来。
“你还要看多久?”男人的声音从她头顶飘落,很温柔。
她站起,又向后退了一步,指着他的项链问道:“这个戒指,你在哪买的?”
程凛起身坐起,后背靠向沙发,单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一条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缓缓道:“你喜欢这个?”
她执拗地又问一遍:“你还没回答我,你在哪买的这枚戒指?”
“巴黎。”他淡淡地说道。
“巴黎哪里?”她几乎已经肯定,是她的那对戒指。
“就是你去的那家店。”
程凛看上去很享受这场对话。
安翎心想他什么意思,有钱人的恶趣味么,她气够呛,语气不善道:“你为什么把它买下来?恶作剧么?你明知道我有喜欢的人。”
程凛也不生气,只是调侃道:“你喜欢蓝思逸那么多年,这女人怎么说变就变。”
她不甘示弱,不卑不亢道:“这是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程先生,你从来没被女人拒绝过吧?所以对我拒绝你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你现在可以不了解我,但我会给你时间去了解。”和刚刚戏谑的语气不同,程凛盯着她的眼睛,这句说得格外认真。
她直视他,“确实,时间是个好东西。”
懒得再跟他多说,安翎愤愤离开。
安翎在玻璃房里弹吉他,那枚戒指在强烈的阳光下闪着,晃着她的眼。
她越想越气,抓起戒指往一堆花草扔去,砸在玻璃上发出咣当声响。
滨海的天气转冷,连续工作二十六个小时的安翎,从工地出来时已经非常疲惫。
她脱掉鞋,跳上一辆敞篷的货车,在一堆建筑材料中,扒拉出装有回家钥匙的背包。
靠在软绵绵的稻草中,瞬间失去了抵抗力,慢慢进入了梦乡,丝毫没有听到货车后来启动的声音,只留下地上一双米白色的鞋。
“安总监——安总监——”
工程部的人明明看见安总监是往这个方向走的,怎么就不见了呢,手机又接不通,这荒郊野岭的郊区,他心中不安,急忙跑去工地负责人那里告知情况。
负责人此刻正在和程凛汇报工程进展,一听说安总监不见了,瞄着董事长的眼神,立马慌乱起来。
程凛见地上的鞋,皱紧眉头。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拍了一下大腿,恍然间想起了什么,“我想起来了,安总监说要去车上取包。”
“车——对!货车!小陈,你赶快给老李打个电话!”
“老李的电话接不通,可能手机不在服务区……”
“嗖”地一声,一辆汽车从他们身旁疾驰而过,等大家回过神来时才发现,那是程凛。
“快快快!接着打电话!”工地负责人头上直冒冷汗。
工地在城郊,车辆进出只有一条路,程凛一路狂飙,没一会儿功夫就看到了那辆货车,货车开得不快,那在后面睡得一脸安详的女人,正是安翎。
他降低车速,一路就这样跟在后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翎在夕阳中醒来,看向车外,一脸茫然。
当她反应过来时,拿起手机,没有信号。
她爬到贴近驾驶舱那一侧,敲了半天玻璃,货车司机发现了她。
安翎光着脚站在路边,看着货车驶去,面对程凛,极其尴尬。
上次在办公室,因为那枚戒指和他的激烈对抗,在此时变得没了意义。
程凛看了眼安翎冻得发紫的小脚丫,转过身,示意背她,她原地没动。
他就直接将她扛起,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将她塞进去。
车里,安翎抱着双腿坐着,程凛大手覆上她双足,也不顾她拒绝和躲闪,将她的脚牢牢握在手心。
慢慢,紫红的小脚逐渐恢复白润,有了血色。
一路上,程凛没有说话,安翎几次道谢的话哽在喉中,不是说不出口,只因为脸太红,怕被他看到。
汽车驶进市区,停在广场前,程凛下车离去,回来时手里多了个盒子。
他拉开安翎的车门,蹲在地上,将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鞋,握住她的脚踝,轻轻用手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