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让刀刃再挨上脊背。
再挨一刀,小命难保!
受伤男子猛然往前一窜,就地打了个滚儿。
刀刃从后脖颈堪堪削过,发髻在刀刃上一触即断,满头乌发参差不齐的散落下来。
受伤男子原本便滚了满身灰,顶着一头毛糙乱发站起来,形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宋礼新冲到近前,刀背在受伤男子身前一横,哗啦作响,一本正经的点头:“嗯,这回倒像要饭花子了。”
受伤男子气炸了肺,眼风冷冷一扫,只见窜出去的那两个人,其中一个身手了得,以一己之力对上自家两个弟兄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而另外一人更是动作飞快,一只手拖着馥郁,一只手堵着她的嘴,眼看就要走远了。
他一阵心惊肉跳,来不及深究从哪冒出来几个这样的煞星,抬眼一扫面前的提刀大汉,心知不料理的眼前之人,他是腾不出手去救馥郁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抡起狼牙棒,向前横扫。
宋礼新神情肃然,横刀相迎。
冷临江亦是越打越心惊,这两个人手里的弓弩明显是军中之物。
一个鬼市里的铺子,竟然会有军中之物,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而这两个人配合的又格外默契,一人站立着攻他的头面心口,一人半蹲半跪攻他的下盘。
二人手上端着弓弩不停的放冷箭,细如牛毛的钢针铺天盖地的。
饶是冷临江手上剑气如虹,也难以近这二人的身。
他分神往宋礼新那一瞧。
那一柄狼牙棒有摧枯拉朽之势,几棒子下去,巷子口的地上砸的满是烂泥。
至于宋礼新,他那点功夫显然有些不够看了,勉强没被狼牙棒打成一摊烂肉,但也拖不住那男子太久。
冷临江心头一跳,原本是怕打狗入穷巷会遭反噬,现在看来是要速战速决了。
冷临江长眉一轩,又从腰际抽出一柄软剑,当啷一声,在虚空中如蛟龙入海,疯狂撕裂。
毛勇劭死死捂着馥郁的嘴,拖着挣扎不停的她艰难的往前走。
这妇人看上去矮胖,挣扎起来也的确对得起这一身肉,有劲儿的很!
毛勇劭险些按不住她!
这么个臭娘们若是从他一个壮汉手里跑了,他今后就别在京兆府衙署里混了!
毛勇劭双眼猩红,一巴掌抽的馥郁脸肿牙掉嘴角渗血,形容惨烈。
看到馥郁转瞬老实了,毛勇劭凶神恶煞道:“不抽的你满脸桃花开,你是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老子为什么这么帅!”
馥郁垂了垂眼帘,做出一副被打怕了的模样,心思飞转,又惊又俱的低声哀求:“壮士,好汉,好汉是不是找错人了,小妇人只是个帮工,要钱没钱,要色没色的。”
毛勇劭哈哈大笑:“爷不要财也不要色,爷要你的一双好手。”
馥郁心里咯噔一下,早已经明白了这场无妄之灾是从何而来的,只是奇怪的是,这些人是如何知道她的身份的,她侥幸的揣着明白装糊涂:“好汉说小妇人的手好?好汉说笑了,小妇人一双糙手。哎哟,呜呜,”
她一个没防备,被毛勇劭拽了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地,嘴边打探的话顿时咽了回去,张嘴呼痛哎哟一声,嘴还没闭上,就被塞进了一团臭烘烘的烂布,熏得她直翻白眼。
“女人就是聒噪!”毛勇劭只是长得傻气,心里一点都不傻气,当然知道馥郁东拉西扯的是为了什么,他没给她继续打探的机会,扯了黑黢黢的汗巾塞进她嘴里。
一劳永逸!
可怜馥郁是个制香大师,最灵的就是手和鼻子,从前直闻人间雅香的鼻子,这会儿被冲天酸臭熏得几乎要嗅觉失灵,摔了饭碗了。
毛勇劭想了想,觉得堵了嘴还是不太稳妥,索性一掌劈在了馥郁的后脖颈上。
疼痛来的猝不及防,馥郁白眼一翻,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毛勇劭把馥郁往肩上一扛,就这般大大咧咧的往鬼河赶去。
鬼市里这样的情景比比皆是,根本没人多看他二人一眼。
何登楼领着人将絮果楼搜了个底儿朝天,所获颇丰,正跟过年似得喜气洋洋的走出来,便听到铮铮蹡蹡刀剑触碰声。
一个浑身长满尖刺的家伙在夜色中抡过来砸过去的,带出一道道冷白的残影。
“哎哟卧槽,打起来了这是?”何登楼咧了咧嘴,啐了一口,撸起袖子道:“还看什么看,都打到家门口了!”
听到这话,受伤男子和端着弓弩的两个男子齐齐抽了抽嘴角,这好像是他们家门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