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冷临江上下巡弋了时秋一眼,虽然看不清楚长相,但依稀可见她的身段和死了的时春有几分相似,都是纤细的身条,比寻常姑娘要高一些。
他收回如利剑般审视的目光,淡淡道:“这个时辰正是当值的时候,你回住处做什么?”
时秋似乎格外的紧张,双手垂在身侧,露出袖口的指尖隐隐发白,声音也越发的细弱了:“婢子,婢子,今日浣洗衣物时,香胰子不够用了,婢子,婢子是回来取香胰子的,一开门,就,就看到时春姐姐吊在了房梁上。”她捂着嘴,惊恐的哭出了声:“时春姐姐,已经没气儿了。”
“她尚且还挂在房梁上,你怎知她已经没气儿了?”冷临江疾言厉色的逼问,丝毫不给时秋喘息之机,漫不经心的咧嘴一笑,露
出白森森的牙齿:“你说你是回来去香胰子的,看见时春死在屋里,你定然是没时间拿什么香胰子了,来,你告诉我香胰子放在哪呢,本官替你拿。”
“婢子,婢子,”时秋骤然抬起头,脸色煞白,唇角嗫嚅,半晌说不出个始末来。
冷临江的脸上仍挂着淡薄笑意,但却越发的森然,冷冰冰的开口:“安奇,搜查这间屋子,本官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香胰子,要藏着掖着见不得人!”
听到这话,时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抬起惨白无血的脸,惊恐的肝胆俱裂:“婢子,婢子有罪,婢子有罪。”
冷临江气定神闲的坐着,鄙夷的撇着时秋:“什么罪,时春是你勒死的?”
“不,不,不是,不是,”时秋惊惧的疯狂摇头,泪水飞溅而出:“不是,不是婢子,婢子冤枉,不是婢子!”
冷临江冷漠的弹了弹手指,陡然厉声大喝:“你冤枉,本官看你半点都不冤枉!”
时秋吓得陡然瘫在了地上,哭的泪水涟涟。
安奇见势不对,几步上前,抓着时秋的衣领,“啪”的一声甩了个耳光过去,时秋的脸转瞬又红又肿,他怒不可遏的痛骂:“贱婢,当着少尹大人的面,还敢有所隐瞒,说!还不快说实话!”
时秋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的从袖中取出个月白底儿绣并蒂莲的荷包,烫手一样扔到了地上,发出“吧嗒”一声轻响。
“婢子,婢子是
,是来藏这个的。”时秋虽觉得那荷包烫手的很,但真的让她弃之不要,她又格外的舍不得,看了又看那只荷包,抽泣连连:“这是,这是今日前院的元辰哥哥送的,婢子,婢子一看,一看这不是寻常之物,不敢带在身上,就,就,就找了个借口,回来了。”
“你们,王府规矩,不得私相授受!时秋,你也不是头一日进府当差了,你不知道规矩吗!”安奇怒极,他的治下竟然会出这样见不得人的丑事,气的脸色铁青,险些厥过去。
冷临江才不管安奇怒不怒,他更想知道荷包里装了什么。
他弯腰捡起那只荷包,从里头掏出一对赤金福禄耳坠子。
镂空的葫芦状的耳坠里搁了一红一蓝两种颜色的宝石,阳光照耀下,光华流转,熠熠生辉。
葫芦的底部雕了个浅浅“御”字。
他的双眸微微一缩,这是宫里做的东西,换句话说,这是永安帝御赐的东西。
他把那对耳坠子递给了安奇,面无表情道:“宫里赏的东西,都可以拿来私相授受,贵府果然出手大方。”
安奇心里咯噔一下,那对耳坠子一拿出来,他就觉得眼熟,现在拿在手上一看,他的心就一下子跌倒了谷底,这一对胆大包天的贱奴,竟然敢偷拿御赐之物。
他平息了几下怒火,把耳坠子紧紧攥在手心儿里,指着围观众人中的其中一个,咬牙切齿的吩咐道:“安宇,你去,去前院
把元辰给扣住,再和如玉一起把府里都搜一遍,重新清点库房里的东西,一样一样仔细清点,不可有任何遗漏。”
安宇的脸色微微一变,应了声是,犹豫道:“那,那侧院还搜吗?”
侧院是安南郡王活着的时候纳的侧妃,妾室她们生的庶子庶女的住处,虽然这些人在安南郡王妃的面前低眉顺眼,不敢多言什么,但好歹也是这府里的半个主子,不是安奇这样一个伺候人的可以随意折辱的。
安奇斟酌片刻:“先不要惊动侧院的人,待我回禀了娘娘再说。”
安宇无有不应。
安奇垂眸看了看委顿在地,痛哭流涕的时秋,愈发的愤恨了,目光如刀,一刀刀剜着时秋的脸颊:“把这个贱婢也押下去,给我看好了,蹩脚她死了,逃了。”
安宇又应了一声是,叫了两个帮手过来,将时秋五花大绑了,押送到了前院的柴房里。
出了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安奇觉得脸上无光,面对冷临江的时候,也有点心虚,不知道该说的点什么才好,只对围观的众人道:“把你们的嘴都给老子闭紧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想清楚了,若让老子知道你们多嘴多舌,不止要拔了你们的舌头,男的卖去苦寒之地,女的卖去下等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