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去看谢孟夏,似笑非笑的问道:“殿下听到了?殿下怎么想,怎么看?”
谢孟夏木木呆呆的听完王显的话,终于从震惊中找到了脑子的存在,不禁一阵心虚:“我,我,说错了还不行嘛!”
谢孟夏就这点儿好,从来没有居上位者的傲慢,只要知道是自己错了,认错认得极快,从来不会死鸭子嘴硬。
只不过认错认得快是不假,可下回再犯也很快,是屡教不改的典范。
听到谢孟夏认错,姚杳终于长长的透了口气,错怪不错怪的另说,反正圣人没有对谢孟夏,还有这漫山遍野的水匪赶尽杀绝的必要。
她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那殿下,咱们赶紧走吧,子时之前得离开山寨的。”
谢孟夏终于想起来还有炸山这件事了,登时一扫方才的颓废沮丧,脚也不酸了腰也不疼了,走起路来健步如飞,衣袂带风,很快便走到了姚杳的前头,还心情大好的转头一脸狭促的笑道:“阿杳,你走这么慢,是想变炙肉吗?”
姚杳唇角下挂,堂堂一个皇子,这么得志便猖狂真的好吗?
难怪他的太子位被撸得这么彻底!!
包骋走到姚杳身边,奚落道:“阿杳啊,你居然还管他们父子生不生嫌隙,汉王妃的心都让你操了。”
姚杳哼了一声,没理包骋,快步往前走。
包骋追上去,继续奚落:“阿杳啊,我看你也别做什么参军了,干脆进汉王府当幕僚吧,汉王挺信任你的,搞不好能你能混成第一宠臣呢。”
姚杳不屑的嘁了一声:“我还第一宠妾呢。”
包骋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阿杳,你能不能有点志向,咱能不能努力争当第一宠妃。”
“宠妃,就凭他那个脑容量不够的,回回都能蠢出天际!”姚杳等着谢孟夏的背影:“心软手不狠,还是个缺心眼儿,他若是做了那个位子,怕是要被朝臣糊弄的连北都找不着了,圣人宠他归宠他,但,”她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妄议废立是大罪,她虽是个现代人的瓤子,可也得入乡随俗。
“可他心眼儿是真好。”包骋感慨了一句。
“那个位置是心眼儿好就能坐得住的吗?”姚杳斜了包骋一眼。
包骋顿时想起了什么,忙闭紧了嘴,一路无言的往北走。
就在姚杳四人往山寨北侧赶去之时,韩长暮和冷临江也已经潜入道了山寨中,四处探路。
冷临江摸了摸胳膊,也不知是山里风大天亮,还是这地方阴恻恻的,他越走越遍体生寒,看了看左右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的荆棘丛,像极了一个个鬼影儿凶神恶煞的扑过来。
他瞪大了双眼,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就着韩长暮的衣袖,顺带把满手的冷汗抹在上头:“久朝,不对啊,这个地方,咱们刚才走过的。”
韩长暮早发现了不对劲儿,包骋也跟他详说过山寨里的异常,可真正走进来之后他才发现,这灯阵布的着实是鬼斧神工,而布阵的人着实是个天纵奇才。
若是能找到这个人,招揽到身边,在剑南道也布这么一个阵法......
一阵夜风吹过,他打了个激灵回了神。
想什么呢,想太多了不是。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四围。
迷雾是贴着荆棘丛的根部腾起来的,白天看不出来,可深夜里却格外的明显,这显然是荆棘丛下头埋了什么东西。
他转头望向另一边,冬青丛的那一边,就是干干净净一览无余的,而冬青丛掩映着的小路看起来纵横交错,可走来走去却走出了个“此路不通”四个字。
韩长暮愈发的起了兴致,长眉一轩,燃了个火折子扔到路旁。
那浑浊的迷雾一碰到明亮的火星子,如同潮涌般纷纷退散,露出潮湿发黑的泥土。
而一丝一缕的浑浊雾气仍旧源源不绝的从泥土中吞吐而出。
韩长暮弯下腰,抓了一把泥土,拨了拨,没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他偏着头凝神片刻,把泥土用布包好塞进了佩囊里,打算拿回去给孙仵作看看,这会吞云吐雾的泥土里究竟藏了什么神奇之物。
他刚直起腰,刚要说话,冷临江突然轻轻嘘了一声:“别说话,你听,有人在哭。”他微微一顿:“是个姑娘。”
韩长暮皱了皱眉,侧耳倾听。
暗沉沉的黑夜里,果然有一声声的哭喊声时远时近的飘过来,那哭声中夹杂着惨烈的叫声,听起来瘆人的很。
“哭的还挺惨。”韩长暮点点头,拔腿就往哭声传过来的方向走。
冷临江诶了一声,苦笑着追了过去。
哭声传来的地方离着这条小道并不远,隔着一丛冬青,哭声便渐渐清晰起来,还夹杂着几个男子粗俗不堪的调笑声。
韩长暮和冷临江二人对视一眼,两步跨过冬青丛,利落的齐齐抬手,一手劈晕一个。
冷临江看着连闷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四个水匪,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