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暮丝毫不怀疑姚杳灵敏的嗅觉,他顿了片刻,疑惑不解的问:“能用到白玉去腐膏来治疗烧伤,显然病情已经极其严重了,甚至已经病入膏肓了,但是沈娘子身上并没有伤,行动也自如,显然这药不是给她用的,这厢房里,另外住的有人。”
姚杳点头:“沈娘子并不是一个人离开的,她还带了这个垂死之人一起走,显然此人对她十分重要,这件事情,并不是她一个人能够做得到的,必然有人帮她筹谋。”
韩长暮的思绪渐渐清晰了,沉声道:“沈娘子用这场婚事作为她离开的交换,让助她一臂之力的那个人,替她进入了王家,取到了那人想要的东西。”
姚杳抿唇淡笑:“既然是这样的,这三人,哦,不,四个人,四个互不相识的人在同样的时间里消失了踪迹,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假设,她们身上有同样可以交换的东西,而帮助她们的人,是同一个人,或者说,她们四个人原本就是认识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才被迫分开了,近日终于得以团聚,又得人相助离开了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韩长暮点头:“是有这种可能性的,若事实真相果真是如此,那么,这四个人,此刻一定已经离开了京城。”
他们二人仅凭这若有似无的白玉去腐膏的味道,便很快的剖析出了事情的脉络,渐渐的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韩长暮想到了偷梁换柱潜入王家的那个女子,那令人惊艳的轻功,双眼微眯,露出危险的目光。
他原本怀疑姚杳是潜入王家的那个人,但是回到韩府听了孟岁隔的话,便打消了这个怀疑。
他想了想,将今夜在王家的发现和盘托出,淡声问道:“你还记得咱们在周家楼船上遇到的那个水圣使周无痕吗?”
姚杳对这个生了一张童颜,可张嘴却是老妪的声音的女子,印象格外深刻,她重重点头:“大人是怀疑李代桃僵进入王家的人,是周无痕?”
韩长暮轻轻一哂:“能有那样水过无痕的轻功的,我只见过你和她二人,那么做下此事的,除了你就是她。”
姚杳愣住了,她听出了韩长暮话中的揶揄之意,不以为意的笑眯眯摇头:“大人,您这就武断了吧,您的轻功堪称踏雪无痕雁过无声,卑职这等伎俩在您面前,那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了。”
冷临江逛完了院子,走到厢房门口,正好听到了姚杳这一席话,他暗戳戳的竖了竖大拇指,敬佩之意犹如滔滔江水,从心底油然而生。
这马屁拍的自然流畅,丝毫不令人觉得恶寒尴尬,损了自己太高了对方,却又不会让人看低了她。
高手,果然是溜须拍马的高手。
这种人,合该浸淫官场看旁人溺水而亡。
韩长暮受用务必的一笑:“可我是男子。”
姚杳撇撇嘴:“您若是扮上,保准比姑娘还像姑娘。”
冷临江听着,撇了撇嘴。
人家都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丫头偏不走寻常路,非要给
个甜枣再打一巴掌。
幸而人家韩王世子是个大气人,若是个记仇不记恩的,这小鞋,姚杳定是穿的脱都脱不下来了。
韩长暮果然没有恼羞成怒,只是轻轻嘁了一声,抿出一个淡淡的笑来。
姚杳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这人的心怎么这么大啊,自己的心头肉都跑了,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还有心思开玩笑。
他就不怕被绿出天际吗?
还未待姚杳回过神,就听到韩长暮急匆匆的叫了孟岁隔进来,将印信交给了他,一叠声的急切吩咐:“你带一队暗卫速去开远门,查一下今日是否有四个女子一起出城,其中一个病入膏肓,烧伤严重,再问一下她们往哪个方向去了,查清楚后让暗卫一路跟过去,莫要惊动她们,看看她们最终去何地了,又是与谁联系的。”
孟岁隔神情一凛,忙收好手书,带了一队暗卫离开了。
看着这一幕,冷临江终于憋不住了,疑惑不解的问:“为什么是去开远门,离十六王宅最近的明明是通化门啊。”
韩长暮和姚杳对视了一眼,高深莫测的一笑,谁都没理冷临江。
冷临江重重的哼了一声,抱臂靠在门边儿,斜眼瞅着二人,轻飘飘的吐出四个字:“狼狈为奸。”
韩长暮和姚杳顿时爆出戏谑狂笑,笑的冷临江脸色铁青,才停了下来。
韩长暮敛尽了脸上的笑意,冷眸中闪着阴险的光,只看一眼,就让人不寒而栗,声音也低幽幽的,恍若荒山里呜咽而过的风,怎么听怎么起鸡皮疙瘩:“云归,你还记得周无痕那些人的老巢在什么地方吗?”
冷临江茫然:“记得啊,在陇右道嘛。”
姚杳弯唇一笑:“这不就是了,杀人灭口这种事,总得在自己的地盘上做起来才最顺手,而从开远门出去,是去陇右道最便捷的一条路了。”
冷临江恍然大悟,重重拍了一下额头,看到韩长暮脸上的笑意,直着嗓子嚷了起来:“久朝,你还笑,你的心头肉都快让人给灭了口了,你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