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暮按了按谢孟夏的肩头,让他稍安勿躁:“你别急,守好她。”
他出门唤过远处守着的婢子,淡淡道:“带我去见梅大娘子吧,我想跟她做一桩生意。”
婢子深深弯腰,引着韩长暮去了梅大娘子的房间。
梅大娘子像是知道此事终了,会有人来找她,早已备好了茶点,燃好清香一缕,在房间中恭候着了。
见韩长暮进来,她媚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贵人买下了清浅三日,怎么跑到奴家这里蹉跎光阴。”
韩长暮与梅大娘子相对而坐,淡漠道:“我想跟梅大娘子谈一桩生意。”
梅大娘子弯长的细眉轻轻一挑:“公子请讲。”
韩长暮屈指轻叩食案,淡淡道:“我想买下清浅的卖身契,梅大娘子开个价吧。”
梅大娘子轻轻一笑,拿过一把算盘。
这些姑娘本就是她买来,精心培养,待价而沽的。
她不拘泥于什么这些姑娘是用什么方式为她赚取银子,只要能赚取最多的银子,那生意便可以做。
她手指如飞,那一把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直响,令人目不暇接。
最后她一扣算盘,挽着一缕发丝,挑眉微笑:“贵人若想替清浅赎身,只需在三千两上,再加七千两即可。”
韩长暮连脸色都没变一下,取出佩囊,掏出一沓子银票,拍在食案上,淡淡道:“卖身契呢?”
梅大娘子笑眯眯道:“贵人果然爽快。”
她把清浅的卖身契和贱籍文书一并推到韩长暮的手边儿,笑问了一句:“贵人是打算现在就将清浅带回去,还是先回去与家中娘子商量好后,再来接人。”
韩长暮双眼微微一眯,挑唇微笑:“如此美人,自然是要藏起来的。”
梅大娘子收好银票,吩咐了青楼护卫进来,告诉他们放行,才笑道:“清浅果然是个有福气的,能找到贵人这样疼惜她的。”
韩长暮别有深意的一笑:“梅大娘子说笑了,这楼里的姑娘各有千秋,我,还会再来的。”
一驾马车从青楼的正门驶出来,哒哒哒的声音在夜色中传的极远。
回到了客栈中,噗通一声,清浅一下子就跪在了韩长暮的脚边儿,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真的还能有脱离苦海的这一日,她抱着韩长暮的腿,连连叩头,泫然欲泣:“多谢贵人救命之恩,从此以后,贵人就是奴的主人了,奴为主人之命是从,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主人。”
韩长暮从来没试过被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抱着脚哭过,在王府时,他是出了名的冷面心黑不近女色,府里那些婢女们,不用人提点,就知道绕着他走。
他难得的有了几分局促,更是难得的温和道:“你放心吧,既然到了这里,就不会再有人为难你了。”
谢孟夏也跟着笑道:“是啊是啊,久朝既然已经把你买下来了,当然不会让你当牛做马了,你就先安心住下。”
清浅低低叩头:“是,奴但听主人吩咐。”
谢孟夏凑近了韩长暮,低低一笑,冲着趴在韩长暮脚边的清浅努了努嘴:“久朝,这清浅,是你买回来的,总要有个说法吧,是做妾还是做丫鬟呢?”他微微一顿:“咱们这千里迢迢的,那姑娘身子骨又弱,我可提醒你啊,别还没回到长安城呢,她就先熬死了,你那一万两,可就白花了。”
韩长暮苦恼的揉了揉眉心。
他一心就想救清浅出那苦海,这会儿细细思量起来,还真的不太好安置。
他斟酌道:“先让她做个婢女吧,回程再说吧,看她的意思。”
清浅听出了韩长暮的意思,在跟着他们回到客栈时,就已经猜到了这二人是外来的,但身上并没有太重的商贾气,反倒气质贵重。
她心里打了个咯噔,娇怯怯道:“奴跟着主人,主人去何处,奴就去何处。”
韩长暮想了片刻,温和道:“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婢子了,这称呼要改一改了,汉人的规矩,你可懂吗?”
清浅低声道:“婢子明白,多谢公子收留。”
韩长暮笑了,这姑娘倒是机灵的很,他轻轻挥手:“好了,你去休息吧,刚才已经让掌柜给你安排好了房间,你让小厮带你过去吧。”
清浅称是,慢慢后退,正好听到了谢孟夏在问:“久朝,你,真的不打算提前跟阿杳打声招呼吗?”
她微微一愣,阿杳,听起来是个姑娘的名字,公子买个婢女,还要跟她解释,看来这姑娘的身份不一般。
她隐约觉得碰到了劲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韩长暮被谢孟夏给问住了,他没怎么跟姑娘打过交道,也从来没有过中意的姑娘,他莫名其妙的买了个姑娘回来,面对中意的姑娘,这招呼,他还不知道该怎么打。
他苦恼的揉了揉眉心,想了片刻,才道:“先容我想想吧。”
谢孟夏低低一笑,嘲讽道:“久朝,你也有没法子的时候啊。”他的笑意更深:“一万两就买个婢女,久朝,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