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暮淡淡点头:“就是这个话,蒙汗药或许是赫连广博下的,可人,却未必就是他吊死的。”
顾辰转过弯来,冷冷一笑:“我看这兄弟二人,有勇无谋,干不出怎么大的事。”
经了片刻,姚杳突然开口:“公子,我们忘了一个人,在船上假扮哑女的圣使和那老头儿。”
孟岁隔几人又懵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方才姚杳说的,每一个字他们都听懂了,可连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呢,他们到底错过了什么呢。
韩长暮凝神道:“是,在船上时只觉得身份有些奇怪,可现在看来,却是行踪鬼祟了,这样的鬼鬼祟祟,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了。”
顾辰忍不住了,望着姚杳蹙眉:“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
姚杳故弄玄虚的嘿嘿一笑,愣是吊足了顾辰的胃口,没有开口说话。
顾辰拿手肘狠狠戳了姚杳一下,横眉立目,却是笑着:“别憋着了,小心憋出内伤来。”
姚杳扑哧一笑,转头见韩长暮目光灼灼的望了望姚杳,微微点头。
她定了定心神,知道不用隐瞒什么了,便将在楼船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
众人听完,静了片刻,陈珪道:“虽然这两个人是可疑了些,但单凭这两个人,想要吊死二百驻军,怕是也不容易吧。”
韩长暮点头:“的确不容易,但是那哑女被称为什么圣使,我想,背后的势力怕是也不小吧。”
说到圣使,王显的脸色有些复杂,眸光闪了闪,斟酌了一句:“我在长安的时候,倒是听到过有人提过一句半句的圣使,当时没留神,没听那么真切。”
众人脸色一变,忙望向了王显。
韩长暮的心神沉了沉,想到了姚杳曾经对他说过的,王显在长安城是更夫,走街串巷,什么三教九流的人物都能碰到,什么家长里短的事情也都能过耳,打探消息最是便利,他的消息,还是有几分确凿的。
他抿了抿薄唇,温和道:“是怎么说的,我在长安城呆的时日少,有些事情,还真是不清楚。”
王显轻咳了一声,捋清楚了思绪,才一字一句道:“公子想来是知道长安城的祆祠的吧。”
听到这话,韩长暮眉心微蹙,祆祠,竟然跟祆祠有关系,他想到了冷临江传过来的消息,心中定了定,点头道:“知道。”
王显的神情有些凝重:“祆祠原本是火祆教的祭祀之地,可后来,有一波叫个什么四圣教的,也常去祆祠聚集了,算下来,这四圣教到如今,总有个十几年了吧。”
姚杳和顾辰对视了一眼,诧异的齐齐开口:“十几年,那我们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这个四圣教。”
王显嘿嘿一笑,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四圣教里的信众多是胡人,而汉人也多是行脚帮的马夫车夫船夫,平康坊里的小厮伙计这样的人,你们俩虽然也常在长安城里行走,接触这些人的机会还是少之又少,怎么会听说。”
姚杳和顾辰齐齐嘁了一声,白了王显一眼。
姚杳抿了抿嘴,暗自腹诽。
什么四圣教,这分明就是坑骗社会最底层人的血汗钱吗?
韩长暮笑了笑,继续问:“王显,你对这个四圣教熟悉吗。”
王显愣了一下,没想到韩长暮真的对四圣教这么感兴趣,点头道:“听人提起过,这个四圣教里有圣主,少主,还有圣使之类的,别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他微微一顿,极艰难道:“我有几个相熟的,也在四圣教中,可以写信问问他们。”
韩长暮凝神想了片刻,摇头道:“信里怕问不清楚,你写个名单给我,我设法传回长安城,请人去问。”
王显应了一声,极利落的写好了名单,交给韩长暮。
韩长暮又单独写了一封信,和那名单一起封封好,加盖了火漆蜡印。
他撂下杯盏,发出轻轻的磕碰声,眼底渐渐露出凝重的神色,淡淡道:“好了,烽燧遇袭这件事情我们无权插手,就让当地的府衙慢慢查吧,四圣教的事,就等长安城的回信吧。”
几人也纷纷不再说话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是孟岁隔和赫连文渊进来,笑道:“公子,赫连兄都收拾好了,您看咱们什么时候启程。”
韩长暮点头:“飞奴往哪边去了。”
孟岁隔简单一语:“西北。”
韩长暮望向赫连文渊,还未及说话,赫连文渊就明白了,平静道:“伊吾道十驿中离这里最近的是新井驿。”
韩长暮想了片刻,杨幼梓一行人带着辎重车队,应该是要到玉门关,可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却越来越偏离了原本的路线,最终走到了莫贺延碛里。
这些疑问,也许只能沿着杨幼梓偏离的路线,一步一步的走到莫贺延碛里,才能找到答案了。
韩长暮敲了敲食案,淡淡道:“赫连兄,咱们明日一早启程,前往新井驿。”
赫连文渊点头道:“好,只是常乐县遇袭,沿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