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一遍又一边的回荡在山谷之中。
毕方眯了眯眼,悄悄问向了一旁的泰伊斯:“你们主席是夏尔巴人?”
泰伊斯摇摇头:“不是,但他的祖母是,去年协会里闹得厉害,政府也为了安抚民心,换成了谢尔帕先生。”
看了看四周,泰伊斯犹豫了一下,拉着毕方走出人群,小声道:“毕先生,这件事我就和你一个人讲,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毕方眉毛一挑,点点头。
泰伊斯将手挡在脸的一侧,小声道:“听说,昨天协会本来是打算妥协的,决定只封一半。”
“只封一半?什么意思?”毕方迷惑了,这是什么操作?
“就是这个季度的登山证明不再发放,而已经发放了的,依旧可以登山。”
毕方:“......”
说直白点,就是不想退钱又想息事宁人呗?
不想夏尔巴人闹,给出一个脸面上的交代,又不想引起太多损失。
现在可是进入五月了啊,还有谁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取得证明登山?有也寥寥无几。
“那他......”毕方指了指还在义正言辞的希尔帕。
“不知道怎么回事,消息泄露出去了,当天晚上谢尔巴主席就被村民堵在了门口,领头的还是普巴,上次也是他,后来就只能......”泰伊斯悄咪咪的伸手指了指在巨石上“演讲”的谢尔帕。
普巴是当代著名的夏尔巴向导之一,从1999年首登珠峰,已经登顶珠峰21次了。如果14年那年再次登顶,他将打破世界纪录,成为世上登顶珠峰最多的人。
结果也不难猜,每个人都有成为英雄的机会。
“所以我不会再登山了。”2014年,普巴对着镜头说出这句话。他牺牲了自己的名利,从此拒绝再次登山来反抗夏尔巴人所受到的遭遇。
他的简介里,登顶次数一直停留在21次。世界纪录早已被其他夏尔巴人所破。
难怪。
毕方彻底明白了。
感情这是决定被堵在家门口了,扼杀了登山协会和尼泊尔官方的那点小心思,谢尔帕此时才能站在这里,义愤填膺的为夏尔巴人说着话。
可惜,这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等等!”
正当毕方这么想着的时候,一阵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抬头一看,一道年轻的身影映入眼帘。
正是丹增!
“丹增!丹增你去哪了!我们找了你半天你知道吗?”爱登堡也看到了那个他颇为欣赏的年轻人,那个第一时间背着他逃跑的孩子,眼看他没事,顿感惊喜。
“抱歉,爱登堡先生,让你担心了。”丹增喘着粗气,挥舞着手上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不知道写了些什么。
毕方也跑了过来,可丹增挥了挥手上的纸张:“很抱歉让你们担心了,但我有事想找谢尔巴先生,很重要的事。”
说罢,不等毕方等人反应,丹增来到了谢尔帕身边,递上了手中的纸张。
谢尔帕心头一跳,他认识这个年轻人,一个夏尔巴人登山向导,他的父亲死去十年前的雪崩之中,他的叔叔是著名向导普巴,这时候一个夏尔巴人出现在这里要干什么?
虽然很想把这个人赶出去,但众目睽睽之下,谢尔帕如坐针毡,只能看向手中的纸条上面第一行,便是写着普巴的大名,接下里全是夏尔巴人的姓名,有好几个都是著名向导,无论是在役的还是不在役的,密密麻麻。
该死,这家伙想干嘛,这是什么请愿书吗?
取消登山季还不够吗?你们还想干什么?
谢尔帕暗骂一声,可看着丹增通红的脸,皮笑肉不笑的问道:“所以,这是什么?能说一说吗?”
“请愿书......谢尔帕主席,这是我们所有村民的请愿书。”
“那么,是什么原因?”
丹增大口喘气,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平复了一下呼吸后,转头看向毕方,大声喊道:“毕方先生,我说过要报恩的,我说过的。”
霎时间,大本营的所有人都看向了毕方,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好意的,恶意的,全都盯着他。
“我记得那个人,那个华夏人,很厉害,还帮着救援队救人呢!真不怕死。”
“这家伙想干嘛?我只想要回我的钱,能不能快一点,很麻烦好不好?”
“该死的,我现在只想拿到我的钱,然后马上回家!”
“这鬼地方我以后都不会来了,居然还有雪崩!他们应该每次登山季之前就提前引爆炸弹,清楚到这一威胁!”
面对众人的窃窃私语,和丹增的目光,毕方愣住了。
丹增转头看向谢尔帕:“登山季取消了,但我们想让毕方先生登山,只能他一个人!我们所有村民全都同意了,谢尔帕先生、”
哗!
这个消息如同一个投入湖面的深水炸弹,瞬间引起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