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和尚,这你可说错了,我们现在就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还真不如我这位老弟。”一贫笑呵呵道:“最主要的是,别看我这位老弟境界不高,可福缘深厚无比,如果说有人能助我们脱困的话,我这老弟是最有希望的一个。”“或许,现在外面的动静,就是我这位老弟弄出来的也说不定,他啊,最擅长惹事了。”“论惹事,谁能比得过老道士你?”和尚捻着佛珠,语气略显讥讽:“要不是老道士你贪心,我们何至于此?”“唉,和尚,咱说话可得凭良心啊,我当初提议的时候,你不也没拒绝不是吗?”一贫忿忿不平道:“而且那时候听说这里有宝贝时,你跑的可比老道我快多了!”“那还不都是老道士你蛊惑的。”和尚不疾不徐道:“阿弥陀佛,贫僧误信谗言矣。”“无量那个天尊……和尚你可真不要脸。”一贫骂咧道:“说到误信谗言,老道我才是误信谗言,要不是和尚你撺掇我来这里,老道我这会儿还躺在道观里喝着小酒,听着小曲儿呢,怎么会困于这里,还得和一个女鬼结婚?”“非是谗言,贫僧只是阐述了一个事实,是老道你道心不定罢了。”和尚依旧风轻云淡,不为一贫的话所生气。“我道心不定,和尚你的禅心就定了?”一贫调侃道:“要是和尚你禅心定一,虔诚向佛,就不会吃喝嫖赌,五毒俱全,被赶出佛门了。”“是吧,无定和尚!”“阿弥陀佛,正因为贫僧禅心不定,才更要深入红尘欲网,体验红尘五毒,最终以达无色无欲,无嗔无痴,超脱彼岸。”无定和尚一本正经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啧啧,要不是对你知根知底,老道我还真就信了。”一贫呵呵笑道:“不过话都说到这儿了,要不你娶那个女鬼算了,正好全了你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禅愿?”“贫僧也想以自己的肉身,来度化那名女施主,只可惜那位女施主没看上贫僧,而是看上了老道士你!”无定和尚惋惜道:“论相貌,你不如贫僧,论才学,你不若贫僧,论修为,你亦不及贫僧,可偏偏那位女施主却看上了你,汝之奈何,汝之奈何啊!”“我呸,老道我唯一不及和尚你的,就是脸皮。”一贫笑骂道:“这论及不要脸,十个我,也比不上和尚你一个。”“你干脆不要叫无定,叫没脸算了,没脸没皮,天下无敌嘛!”“阿弥陀佛……”无定和尚还欲说些什么,忽然神色微变。下一刻,只听小院外传来一声古怪的歌谣:“披我红嫁衣,涂我红胭脂;”“梳我长头发,戴我金步摇;”“离别我双亲,登我红囍轿。”“摇摇晃晃行,忐忐忑忑心;”“迎我进厅堂,随我拜天地。”“三拜入洞房,端坐红烛光;”“揭我红盖头,喝我交杯酒;”“执我纤纤手,白头共偕老。”幽幽歌声中,黑暗中的白纸黑字灯笼,越来越多,围绕着小院缓缓飞舞,而在灯笼光芒照耀之处,似有一名身穿红色嫁衣的女子,若隐若现。更诡异的是,随着幽幽歌声,小院内的烛火越来越黯淡,如似被黑暗侵蚀,相反,一贫身上的大红喜袍,愈发凝实,“囍”字愈发幽暗诡异。见状,无定和尚正襟危坐,手拨佛珠,口诵佛经,屋内的烛火慢慢变得明亮璀璨,一尊佛陀出现在小院上空,一手持印,一手拈花,驱邪镇魔。约莫十数息后,小院外的幽幽歌声缓缓消失,那些灯笼亦隐没入黑暗中,院外又恢复了宁静。“呼……”待小院外恢复宁静后,无定和尚吐出一口浊气,脸色微微有些惨白,屋内的烛火瞬间昏暗下去,小院上空那尊佛陀,亦隐没不见。“佛骨小院最多还能再坚持三天,三天后,就挡不住那个女鬼了。”无定和尚忧心道。说来也是他们倒霉,月余前,他与一贫在西昆仑中寻找机缘时,意外察觉一处宝光冲天,便寻觅而至,没想到却是一具披着嫁衣的白骨。那处宝光,便来自那件嫁衣。于是嘛,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精神,一贫便拿走了那件嫁衣,当然或是良心不安,一贫便将那副白骨埋葬,为其立了一座坟冢。可没想到,当天晚上便出了怪事。一贫梦到一名女子身穿红色嫁衣,称呼他为夫君,言称要嫁给他。打了一辈子老光棍的一贫,顿时就给吓醒了。然后,他就惊骇地发现,他的身上出现了一件大红喜袍,就是一贫先前所穿的那件。任一贫想尽办法,也无法将那件喜袍脱下。不仅如此,一贫和无定和尚还发现,他们貌似陷入了某个诡异,周围被无尽黑暗所包围。两人都非凡俗,虽然如今境界跌落,可想当初也是江湖赫赫有名之辈,眼界、手段非凡,否则两人也不可能找到传说中的昆仑墟,并进入其中。所以,两人凭着神通、秘法,自然轻易离开了诡异。可没想到,第二天晚上,那个嫁衣女子再一次找到了他们,他们再一次陷入了诡异。两人合力,再一次逃之夭夭。接下来,嫁衣女子便成了两人的梦魇,任凭两人逃到哪里,任凭两人使用何种手段,嫁衣女子都能找到他们,且诡异的力量一次比一次强大。最后嘛,就是现在这样,两人被困在了诡异里,无法离开。幸好,无定和尚有一件佛宝,即眼前的小院,名为佛骨小院,乃是无定和尚以数十名得道高僧的佛骨舍利炼制而成的亘古诡器,威能无穷。当然了,无定和尚也是因此叛逃出了烂柯寺。是的,无定和尚本是出身佛门两寺之一的烂柯寺,与白马寺广纳弟子信众的出世佛法相比,烂柯寺讲究避世佛法,门人弟子稀少,也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