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在进入六畜集前,就做好了打算,要想尽一切办法将画皮封魂术炼至大成,毕竟这是他唯一的生机,甚至于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机会,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唯一让他担忧的是在六畜集内修炼的时间不够,无法将画皮封魂术修炼至大成之境。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叶青竟然大方如斯,给了他二十多天的修行时间,真真是意外之喜。而他也不负所望,终于在时日即将耗尽之前,修成了画皮封魂术。更令他欣喜的是,他要比叶青与风倾幽更早离开六畜集,所以他也不用考虑如何摆脱两人,等他们出来,他早就在千里之外了。此外,为了防止叶青与风倾幽对他紧追不舍,他也早已想好了计策,那就是将两人掳掠九幽和七十二水陆联盟弟子的事情传扬出去,以九幽和七十二水陆联盟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届时叶青与风倾幽哪儿还有空理会于他,他就可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一切,就是这么完美。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嗡……”而就在他畅想着未来自由自在的美好生活时,忽然感觉到一股恐怖的气机波动,仅仅只是感受到那股气机波动,他就心神失守,眼前幻想丛生,诡异莫名。“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人突破了?可是不可能啊!”六畜集内天地法则垂映,神秘莫测,每一座院落,都如一个独立的空间,在里面修行,哪怕闹出再大的动静,也不可能传到外面,为外人所觉。此外,六畜集与天地隔绝,于六畜集内修行,那怕是突破真人、宗师,也不会引来劫数,以前也从未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他实在想不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不仅是他,此时但凡在六畜集内修行的人,都感受到了这股气机波动,心生疑虑,下意识走出院落查看情况。但见此时,天地忽然变得混沌无形,于这混沌无形中,似有一尊人影高居九天之上。人影无形无相,却似千人千面,当看到那个人影,所有人皆双目圆睁,惊惧万分。有人面色惨白,汗如雨下;有人身体颤抖,双目无神;有人喃喃自语,语无伦次;有人目光闪烁,慌乱不堪;有人双目通红,悲愤交加;有人身体紧绷,满脸戒惧;……因为有人,看到了一个长着猫脸,吞鬼食婴的老婆婆,那是猫脸婆婆,是他心底深处最害怕的人;有人,看到了一个须发皆白、满身鲜血的屠夫,那是杀他全家的仇人,是他这辈子最恨之人;有人,看到了一个相貌端庄、温柔可人的女子,那是他的母亲,是他一生最爱的人;有人,看到了一个小男孩,那是他的儿子,却因他而死,是他内心深处最愧疚、思念之人;有人,看到了一名高大豪爽的男子,那是他的大哥,他却因贪恋对方的财产,亲手将他害死,是他心底最畏惧、最不愿面对的人。……这些人,全是隐藏在他们心底深处最不愿想起、最惊惧畏怖、最念念不忘之人。如今,那些尘封在记忆深处、隐藏在心底之中的人物,活生生出现在他们面前,所以他们恐惧,他们欢喜,他们悲,他们愤怒,他们愧疚……惧而生畏,喜而生贪,悲而生怨,怒而生嗔,愧而生恨,慢慢的,所有人皆沉沦其间,不可自拔,不知不觉间他们的气息都变得紊乱,心魔滋生。而那个人影,高居九天,似笑非笑,操纵心魔欲念,玩弄芸芸众生。“这是……有人在洗练阴神,凝聚阳神?”“这阴神,居然可以引动人心欲念、诱发武者心魔,怎么感觉和他化大自在天魔如此相像?不过也不对啊,他化大自在天魔诡秘阴邪,而眼前的阴神却又给人一种堂皇浩然、厚重如山河大地的感觉,好生奇怪?”“是有些奇怪?”“只是突破真人,竟能引来如此异象,不知这小辈是何来历,修行的究竟是什么功法?”不过,却有小部分人仿若不受影响,走出院落,饶有兴味地看着空中的人影,互相交谈着。显然,这些人相互间很熟悉。“姚老怪,要不要出手救救他们?”继而,有人注意到那些陷入心魔幻境之人,开口道。“连区区心魔都无法抵挡,如此废物,救了也没用,还不如死了算了。”“啧啧……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是什么境界,他们是什么境界?”“狗屁,是他们心性太差,这又不是真正的他化大自在天魔,连这都抵挡不住,还妄想攀登武道之巅,徒惹人笑话罢了!”“桀桀……姚老怪这话说得对,一群上不得台面的废物而已,若是放在外面,本王早就将他们蒸着吃了!”“莫罗,你就少在这里说风凉话了,都是一群天资不俗的小娃娃,再这么下去,心神有缺,就废了,多可惜。”“我来吧……”有人上前一步,手中出现一根骨笛,递至唇边,轻轻吹奏起来。笛声悠扬悦耳,如空山新雨,洗去尘埃,荡去阴霾,那些陷入心魔幻境中的人,纷纷醒转。“各自回自己的院落,紧守心神,不要窥伺空中之物!”待众人醒转后,手持骨笛之人叮嘱道。“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众人急忙致谢,想起刚才的事情,仍心有余悸:“敢问前辈,那究竟是什么?”“不该问的别问,回去好好修行。”持笛之人道:“这于你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正好借以磨砺心神意志,若能祛除心魔,念头通达,于你们日后的武道之路,大有裨益。”“是!”“多谢前辈指点!”众人也不敢多问,返回院落,或是有禁制隔绝,返回院落后,他们能明显感受到空中那个人影对他们的影响小了许多,虽说仍无法完全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