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凄凄, 马匹在路上狂奔,哒哒的马蹄声伴随着雨水飞溅,夜灯于车厢门口随风摇曳, 光芒于雨色中闪烁。
云年在马车中,与简行生解释了事情的原委:“太子妃胎位本就不正,身子又差, 怕不能平安生子,心中不安,总往外找偏方, 恰好前几日又听信了黄夫人所言, 得了一个药方, 以为喝了便能安好,就假借思家,出了宫……”
“今日下午,太子妃外出时, 脚滑摔倒,当场见了红,太医赶到时,胎儿已经保不住了, 太子妃也奄奄一息, 最后没救回来。”
把话说完,云年仍觉得心头骇然。
太子妃是黄尚书之女, 今日云年带人去尚书府也是为了太子妃一事, 本来简行生也要去把人带回东宫, 可身上有事脱不开便没去, 没想到这会儿竟然出了这等糟心事。
况且退一万步说, 太子妃真的是自己摔倒导致一尸两命的吗?所谓的药方, 还有何其他婢女宫人见太子妃摔了,不会及时救人呢?
其中之事不敢细思。
“我进宫时,恰逢太子殿下便派人传来旨意,要您进宫。”
云年最后说着,不禁看向简行生。
傍晚时分,他一回去便从李公公口中得知简行生发了热,还没来得及去看人,就跑出去找太医,后又遇到太子,一直到现在,他才有心思打量面前病了的人。
因着怕着凉,上车时,李公公特意又披了件黑色大氅在简行生身上,黑色的绒毛翘起,些许遮住了件行生的下巴,整个人仿佛都被包裹在里面。
听到他说话时,微抬下巴看过来,眼尾泛红,因为潮热,整个人皮肤透着一种□□的状态,唇更是红得似要滴血,有病态而又艳丽感。
云年竟有一瞬看愣了,他跟随简行生多年,虽知道其貌美,却没发现他的主子容貌如此让人挪不开眼球。
“督主,喝点水润润喉。”
润朗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再往前看,便能看见一只手搂住了简行生的肩膀,几乎将人搂靠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则是稳稳地端着茶盏,将水喂到简行生的唇边。
简行生似乎是思绪有点涣散,喝了一点水,呼吸沉重,吐出一口气,偏开头不想喝,那只手又拿着丝帕给他擦了擦唇角的水渍,体贴细心。
“云公子看着我做甚?您贵人事多,督主病了,话少些说,简洁些便罢了,说多了,累着督主可怎生是好?”
那人侧头看过来,眼神冰冷,话语却柔软。
云年皱眉,不知这敌意从何而来,明明自己还救过他,“我……”
“好了,别说了。”
简行生不耐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扯了扯领子,浑身上下热得他出汗,呼吸都喘不过来,总有种累赘感。
他从大氅里伸出手,一把拍掉谢庭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滚远点,热,再碰我把你手砍掉。”
本来谢庭乐就不该来,但当时场景太混乱,不知道怎么就被他混上马车了。
被嫌弃了,谢庭乐只得顺着他往旁边挪了一步,垂眸看那骨节粉白的手就这样放在膝盖上,虚虚地握着,隐约还能看见一些湿润的汗水。
云年瞥见这一目光,不知怎的,品出了几分咬人的狗不叫的错觉。
且这神情,莫名让人觉得不对,这不像一个追随者的眼神,反而像是渴求的东西正在眼前,而暂时无法获得,只能收手不动,再等时机。
难道这人对主子,有什么渴求吗?
简行生对两人心理活动完全不知,瞥见这一幕,还以为两人已经开始暗度陈仓,心中欣慰,就连等会儿带病加班都没那么痛苦了。
毛球从系统空间跑回来,看见了顿觉奇怪,怎么有几分修罗场的意思?
它没管太多,而是掏出了从系统空间买到的治疗药水。
“宿主,喝了过半个钟就能退烧。”
简行生很感动,让它把药水悄咪咪塞自己手里,反正衣服挡着看不见。
而正当一人一球完成动作时,马车停下,到了宫门口。
“主子,该走了。”云年打起精神,又对谢庭乐道,“你就别去了,在这里等着我们。”
谢庭乐没理他,而是看向简行生,直言道:“督主,我随您进去吧,说不定,我能派上什么用场呢?”
他把脸露出来,面容平静,心中虽知自己现在所做之事不对,可也还是任由简行生打量他。
“跟上吧。”
简行生搭上云年伸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