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几日,白玉部落进贡了三十盆罕见的花,皇帝留了二十盆,命人种在御花园中,余下的五盆送入了太后的西殿和淳贵妃的寝宫。
淳贵妃一向爱花,今日却是罕见的不要了,命人把那五盆也送去了西殿。
出了御膳房那档子事情,太后对于皇帝和淳贵妃送来的东西,皆是不放心,命人细查花盆之后,才放心养在了自己的宫中。
温凉受岭南王一事牵累,被皇帝贬了官。
太后还在惋惜着这温凉倒是可用之才。
能为她所用,被皇帝说贬就贬了,的确是可惜。
虞晚舟说了几句宽慰她的话,毕竟朝堂上太后的爪牙不少,多一个温凉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她甚至觉得,温凉夫妇能以此远离朝堂的争乱,也许是一种幸运。
一场秋雨一场凉。
细细密密的雨打在还未盛开的花鼓上,在烛光下落成了一道雨线。
虞晚舟坐在桌前,让玉锦把案桌上的灯笼拿远一些。
以往只是眼睛被风吹得会疼,如今见了稍亮一些的光,也会疼。
王御医贡献的话本子是不能再看了,只能让玉锦读给她听。
突然门外想起了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轻叩了几下门,敲得不重,但很是急。
玉锦被这敲门声惊了一下,手中的话本子都掉在了地上。
她顾不得话本子,就跑到了门后问着,“是谁?”
门外那人焦急的声音绷成了一条线,“是我,公主。”
谁?
玉锦怔愣地回头看虞晚舟。
这声音虞晚舟并不熟悉,但是她猜应当是那日入宫的传话人。
“公主,属下行事败露,被侍卫们追杀至此,还请开个门,行个方便。”
玉锦用手指在门上戳了个洞,趴在门上张望了一番。
屋外的人一身黑衣,捂着手臂的手还在留着鲜血。
玉锦倒吸了一口气,手已经搭在了门栓上,转头看向了虞晚舟。
只见公主轻拧着秀眉,对着她轻轻摇头。
玉锦虽是犹豫,但还是退回到她的身边。
虞晚舟娇滴滴的声音自屋内响起,“这里是西殿,我做不得主,也帮不了你,你还是尽快走吧,别在此处被抓到了。”
“公主!”
那人又敲了几下门。
玉锦忍不住道,“公主,我们还是救他吧。”
虞晚舟却是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不置理会。
外头的那人又急急地说了几句,被雨声掩盖,他说了什么,虞晚舟没有听清楚,也不想再听。
十几息过去了,外头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那人的声音就听不见了,应当是走了。
侍卫们闯入了西殿,闹出了一番动静,吵醒了好不容易睡下的太后。
“太后,宫里头闹了刺客,往您这处来,请让我们搜查,好保全太后的安全。”
侍卫首领站在雨中,大声地说着。
尹嬷嬷怒斥着他们,“混账东西!太后的西殿岂是你们说搜就搜的?都滚出去!”
“可是......”
侍卫首领不甘心,还想争取着机会,被太后一句,“滚”给直接闭上了嘴。
又过了十几息,外头安静的就是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一切都归于宁静。
“公主,适才为什么不救他?恐怕今夜他是凶多吉少。”
昏暗的烛光下,玉锦神情甚是担忧。
虞晚舟躺在床上,缓缓地睁开眼睛。
“若是策宸凨的人,明知自己深陷危险,更不会来找我求救。”
所以那个人,根本就不是策宸凨的人。
“那这个人是谁派来的!”
玉锦倒吸了一口气,脸色煞白。
若是适才她开了门,那等侍卫来的时候,一定不会顾及太后,直接就查了公主的下榻的偏殿。
搜出了所谓的“刺客,”公主什么都解释不清楚。
“还能是谁。”
虞晚舟轻哼了一声,翻过身,手心里紧紧握着的是那个药包。
从一开始,她皇帝老爹就认清了她。
那么,这些日子以来,任由她处处下套给淳贵妃,他顺势把淳贵妃送去寒山寺,甚至是送入冷宫面壁,目的是什么?
难道,她皇帝老爹想借她的手,杀了淳贵妃?
虞晚舟冷笑着紧闭着双眼,手心里的药包给她握得有了皱褶。
她们皇室人,最擅长的不就是借刀杀人么!
秋雨下了整整一夜,地上满是被雨打落下来的树枝和花朵。
皇帝一大早就穿着龙袍,急急地赶到了西殿,他甚至还没有去上早朝。
龙袍下摆被雨水打湿,明黄的金色变成了暗金。
天还阴着,虽说是雨停了,但起风的时候,还是有雨飘落。
“寡人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