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桌前,身子晃了晃,一时间头疼欲裂,竟是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殿内的宫人吓得连忙去请御医。
这番动静不小,连虞晚舟都听见了。
可太后却是按着她的手背,说道,“今日请了戏班子来给你解解闷。”
西殿架起了戏台子,一唱就是一整天。
就听这锣鼓升天的架势,虞晚舟忍不住用手捂着耳朵。
她皇帝老爹便是没有被头疼折磨死,怕也要被这唱戏声给闹得气死了。
皇帝这头疾,太医们根本束手无策,到了殿前,也只是施针缓解。
可与其施针,倒不如让淳贵妃来给他按。
皇帝在被针戳和淳贵妃之间,选择了淳贵妃。
“叫那个贱妇来见寡人。”
淳贵妃被关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盼到了皇帝召她。
她换上了最是素雅的衣袍。
皇帝见过淳贵妃很多模样,独独这般素雅的样子,他从未见过。
淳贵妃进了殿,朝他磕头之后,便走了过去,替他按着头,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皇帝等了半个时辰,都没有听到她开口。
他自己倒是有些耐不住了,“你见到寡人,就没有想说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妾自知是清白,可陛下不信,臣妾也没有办法。”
这不像是淳贵妃会说出来的话。
她从来不是认命的人。
皇帝皱着眉头,转头看了过去,一眼就撞进了淳贵妃红肿的眼眶里。
“你......”
皇帝惊讶地挑眉,愣是说不出话来。
“皇上真的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你怀疑臣妾,还是从未信过臣妾?”
淳贵妃的语调不算过激,甚是一反常态的平静。
“你我失和,在这宫里头谁是得益一方?”
其实也不怪皇帝,那日淳贵妃被太后设计了。
皇帝一走进她的寝宫,就见她的床榻上躺着一个公公,而她才沐浴好,披着轻纱就走了出来。
而皇帝认得,那个太监是淳贵妃自己亲口要过来的人。
“太后一直想要除去我,如今终于得逞了,臣妾也累了,不想争了,只要皇上头疼的时候,还能想得起召臣妾来帮你,臣妾也就满足了。”
经她一提醒,皇帝突然想起了太后。
“太后今日可有来过?”
侍奉的小太监俯身摇头,“太后许是还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臣妾在冷宫里都听见了动静。”
淳贵妃端了杯茶给皇帝,又道,“不过今日西殿的确热闹的很。”
皇帝闻言,沉沉地看向了那小太监。
小太监吓得即刻跪在了地上,“回禀皇上,太后今日请了戏台班子入宫解闷,想来是她真的没有听见动静。”
这话音才落下,就听见殿外传来了宫人说话的声音。
“公主,您慢些,小心身子。”
虞晚舟急急地声音响了起来,“父皇头疼可缓解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不通传?害得皇祖母一着急,脑袋也跟着犯晕了。”
这说话声极轻,但偏是恰到好处的让殿内的人听清楚了每一个字。
虞晚舟从踏进殿内的那一瞬起,皇帝那双浑浊的眼睛就一直盯着她。
见她的确是焦急地快步走了进来,脚下被自己绊了一下,若非身边的侍女扶着,就要摔在了地上。
皇帝这才收回了目光。
“这一日,你都在做些什么?”
虞晚舟站在他的面前,愧疚地低下了头。
“父皇恕罪,皇祖母怕我闷得慌,所以今日请了戏班子来唱戏,不想父皇您......”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红,“都是儿臣的错。”
“你何错之有!”
虞晚舟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场面上的话,她皇帝老爹听听也就得了,偏要逼问。
皇帝倒也没有揪着她这一句话不放,反而是问道,“太后今日做了什么?”
“儿臣不孝,昨日肚子有些不适,皇祖母亲自照顾我到半夜,今日又强撑着身子陪我看了一天的戏,都是儿臣的错。”
虞晚舟口口声声都说是自己的错,可谁也没有怪她。
她这番表态,倒是让皇帝没有办法训斥她了。
“戏一唱完,皇祖母就听加你父皇您又病倒了,她一着急,就有些晕眩,眼下人还在殿内躺着。”
皇帝摆摆手,他相信虞晚舟,但不信太后那个老太婆。
“你可知道,太后这小半年里,都做了什么好事?”
虞晚舟愕然地抬起头,睁大了眼睛,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
“你敬爱的皇祖母,正在皇亲宗族里物色下一个继承皇位的人。”
虞晚舟闻言,连忙跪在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