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春华也是淳贵妃身边的侍女,只不过她向来同白露不和。
眼见自己险些闯了大祸,春华指着白露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伸脚?你险些害得公主遭殃了!”
虞晚舟同玉锦对视了一眼,偷笑着转过身去,回了内殿,随她们怎么闹。
春华是个暴躁的脾气,白露呛了她几句,两人就扭打在了一起,一旁的宫人哪里敢上前劝她们,吓得躲在一边,默默地做着自己的活计。
虞晚舟就坐在内殿的小榻上,用剪刀剪着烛火。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外头辱骂斗殴的声音才停了下来。
玉锦趴在门缝处往外头瞧了瞧,满地的瓷器碎片,这两人可能真能打。
“派两个人送她们去太医院瞧瞧,都是貌美的侍女,若是破相了,可就不好了。”
虞晚舟说话时,掂了掂案桌上的那一坛女儿红,忍不住蹙眉。
满满的一坛子酒,昨夜她也就喝了一小口,怎么这会儿就剩下半坛子了?
她啧了一声,还真是瞧不出来策宸凨也嗜酒。
与此同时的宫门口,策宸凨正办事回来,身上沾着鲜血,佩剑的剑鞘也在滴着血。
“瞧不出啊,你也会背地里打小报告。”
石渊绕着策宸凨走了一圈,开玩笑道,“这还是我们冷峻凉薄的策将军吗?”
一旁几个守着宫门的侍卫忍不住笑出了声。
策宸凨皱眉瞥了他一眼,却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你......”石渊睁大了眼睛,靠近他,低声问道,“那王御医究竟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帮皇帝出去暗中杀几个人而已,这也能打喷嚏?未免也太弱不禁风了。
“许是有人背后说我坏话。”
“......”
石渊仔细地打量着策宸凨冷峻的脸庞,确定了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地在说这个事情,甚是稀奇地挑高了眉头,“你上哪听到的?若是真的,那你每天都不知道要打多少个喷嚏。”
他策宸凨的名号在南蜀可是闻风丧胆,别说是在背后咒骂过他了,估计想杀他的人也不在少数。
现在他还住在宫里,在皇帝的眼皮底子下,旁人就算是有这个心,也不敢行动,可往后同公主一道出宫住进了公主府,那可就......
石渊突然后颈有些发凉。
策宸凨立了大功,本就被皇帝忌惮,如今传闻他这身子骨不行了,恐怕皇帝也觉得自己往后用不上了他了,把他当做了一枚废棋。
可皇帝就没有想过,虞晚舟会不会被策宸凨牵累?
他其实心里压根就没有在乎过这位嫡亲公主吧。
策宸凨在宫门口打喷嚏的事情,很快就传进了皇帝的耳里。
“看来这小子的确是无用了。”
让他杀人都如此费劲......
他屏退了保密的宫人,宫人走出殿时,恰好遇上了前来复命的策宸凨。
许是因着心虚,他将头埋得低了一些。
片刻过后,皇帝震怒的声音自里头传了出来。
“什么?跑了?”
皇帝大手拍在桌子上,又挥开了桌上的笔墨纸砚。
“你究竟是怎么办事的?”
策宸凨低头敛眸,“属下已经把苏禾霓的画像给了海寇,苏禾霓一定是走水路跑的,海寇抓到她后,会当场杀了她。”
“......”皇帝皱着眉头盯着跪在面前的这个少年。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还是策宸凨第一次没有把差事办好。
冷峻的少年轻咳了几声,又道,“请皇上放心,我并未把苏禾霓的身份透漏给海寇,他们只当是朝廷要犯。”
瞧他那模样,还挺像是身子虚了那么一回事。
皇帝故作不耐的挥手命他离开,一时间倒是忘了罚他。
他却是自行领罚,去御花园的荷花池边守上两日。
皇帝也随了他。
“寡人视他为眼中钉十年,却没有想到要除去他竟是如此简单。”
皇帝重重地一叹,“时也命也,这可怪不得寡人。”
策宸凨从皇帝的寝宫走出来之后,直径去了御花园。
身形颀长的少年抱着佩剑,站在石桥上。
一夜入了秋,晚风将他的衣袍吹起,倒影在了池面上。
不远处传来了争吵的声音,他皱着眉头转头过去看,依稀认出其中一个是虞晚舟殿内的那个白露,他正想走过去喝止,才迈出了一步,眼角瞥见尹嬷嬷扶着太后走了过去,他便是站在了原地。
“你们是哪个宫里头的?扭打在了一起,像什么样子!谁是你们的主子!”
尹嬷嬷呵斥住了这四个宫人。
其中两个宫人模样甚是委屈,她们就是怕白露和春华打架闹出了事情,这才拼命拉住她们,却没有想到竟是惹祸上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