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太后睨了眼皇帝,将抬起的手搭在虞晚舟的手上,祖孙二人转过身。
暮夏的风不算太大,可刮在皇帝的脸上,他觉得犹如刀割一般。
虞晚舟突然停下脚步,微微侧目,胆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娇软的提醒道,“父皇,瞧着快要变天了,您身子不好,夜里还是不要出来走动,以免着凉。”
变天?
皇帝皱着眉头,抬头看了看碧蓝的天,万里无云,这哪里像是要变天的样子?
分明是虞晚舟故意嘲讽他。
皇帝冷哼一声,双手背在身后,背过了身去。
虞晚舟扶着太后踩下石阶的最后一层,只听震耳欲聋的雷声突然响彻云霄。
远处的云层被风卷来,黑压压的一片,掩住了黄昏的最后一抹夕阳。
起先只是几滴雨,虞晚舟摸了摸有一点湿意的额头,连忙吩咐宫人取来伞,先送太后回宫。
待她送太后回到西宫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大雨猝不及防而至,磅礴猛烈,雨水打在屋顶的瓦片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太后皱着眉头看着转身离开的虞晚舟,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即便是满殿候着宫人,她也有些害怕。
“外头威胁,今夜你就留在这里吧。”
虞晚舟脚步一顿,轻咬着下唇。
她本是机会去爬狗洞的!
此时若是不去,待镇南王大军攻进来,她恐怕性命不保。
可她又转念一想,镇南王是为皇位而来,寻她麻烦只是顺道,若她待在太后这里,或许暂且是安全的。
况且,想来镇南王也猜不到她会被太后留宿在西宫。
心中盘算了一番,她朝着太后俯身谢恩,之后又道,“皇祖母,我身边就只有一个侍女玉锦,她平日里甚是妥善贴心,我恐她今夜一人守着寝宫会出事,不若安排她过来,可好?”
不过是一个随身伺候的侍女,太后自是没有什么理由阻扰。
片刻过后,玉锦就被太监领了过来。
宫人们挂起的灯笼在风雨中灭了大半,只几盏灯如同疏而黯淡的星光,在雨幕中朦胧迷离着人眼。
穿着夜行衣的黑影在黑暗中穿梭,根本数不清有多少人。
守宫门的侍卫被他们不动声色的解决了,鲜血顺着雨水流淌了一地。
“皇宫重地,禁军森严?”
镇南王骑着马进了宫门,冷冷地扫过地上没了气息的侍卫,鄙夷地冷哼。
“连本王的铁骑军都比不过。”
瞬间,万把火把高举,地上的雨水反射着这一片红火。
这一支镇南王私下养的铁骑兵在宫中肆杀无数,偏是被分了一支出来,直冲嫡亲公主的寝宫而去。
可当那一列铁骑军冲入灯火通明的公主寝宫时,那里头竟是没有一人!
将士们在殿内搜寻了一番,也没有找到人影,有些微愣。
不是说嫡亲公主最是恪守礼教么?
这大半夜的,公主不在自己的寝宫,那会在哪里?
他们所受之命是把公主带到王爷面前,任他处置。
没有找到公主,任务自是没有完成。
他们随意地拉住了一个四窜逃跑的宫人,问道,“嫡亲公主在哪里?”
宫人自然而然地指了指公主寝宫的方向。
下一瞬,这宫人就被抹了脖子,直径倒在了地上。
另一边,镇南王亲自持剑杀入皇帝的寝宫。
一如公主寝宫那般,皇帝的寝宫亦是灯火通明,水蛾绕着殿前的灯笼扑闪着翅膀。
可镇南王并未找到皇帝。
他眉头紧皱了起来,方下命一定要把皇帝给找出来的时候,有一个将士前来禀报,“王爷,公主不在寝宫,不知身在何处。”
竟是同那个狗皇帝一样!
王爷脸色铁青,他只消转念细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好!今晚夜袭皇宫的计划被泄露了出去。”
镇南王也不用多问,猜也猜到了是尉迟浩出卖了他。
他正要吩咐人去把尉迟浩给他抓来,却听一阵簌簌的脚步声。
尉迟浩自己把自己送上了门。
“王爷,皇上适才逃出宫了!我已经派人去抓,特意前来告知一阵。”
他神色肃然,被镇南王盯了半响,也没有躲闪眼神,就好似他说的是真的一样。
但现在镇南王已经不信他了。
不过此时,镇南王并未揭穿他,只因留着他还有用。
“公主呢?本王不是命你不惜一切都要把公主给我绑来吗?”
尉迟浩下跪行礼,“公主在用晚膳时就不见了踪影,我还在找。”
他话音方落,只听一名铁骑军跑来,“王爷,公主在太后的寝殿,以及适才我们的人看见皇帝身在南殿的方向。”
跪在地上的尉迟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