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司机今天也算是开了眼了。
他还没把公交车停稳,就眼瞅着一个身材瘦高穿着黑色裙子的漂亮姑娘拽着一个塞得满满登登的书包一路风驰云走,人影一闪,已经用八百米冲刺的速度瞬间窜到了他的公交车上。
被震惊到的司机忍不住回头看了车后面一眼,那小姑娘这也没被什么东西追着咬啊,怎么跑这么快的?
跑出一身汗的裴慕回上了公交车后,终于喘匀了这口气。
他直接瘫坐在靠近投币箱的前排座位上,气喘吁吁地和司机告诉目的地道:“宜海大学。”
司机将车启动,“到大学站是三块钱。”
裴慕回在书包里摸索了一会儿,却没找到自己的公交卡,顿时一拍脑袋。
坏了,公交卡原本放在牛仔裤的裤兜里着,可能是换工作服的时候,不小心落在换衣间里了。
但是那地方有点邪门,裴慕回根本不想回去。
看着已经启动的公交车,裴慕回当即放弃迟疑,掏出手机给城市一卡通服务中心拨了个挂失补办公交卡的电话,同时从包里摸出十块钱来。
司机提醒道:“我没办法找零。”
裴慕回一边依依不舍地把十块钱纸币塞进投币箱,一边冷静地回答道:“没事,我等下从别的乘客那里收七块的零钱就够了。”
司机:“也行……”
枝叶繁茂的林荫道下,公交车缓缓驶离。
傍晚的微风渐渐吹去暑热,顺着车窗飘进来的,还有一丝一缕的月桂花香。
车上暂时还没有别的乘客,裴慕回安心地守着投币箱等收零钱。
跟随着裴慕回的宁以靖极为自然地以漂浮的姿态横穿了车窗,以人类的姿态拘谨又害羞地坐在了裴慕回身后不远处宽敞的座位上。
他诡谲的眼睛紧紧地凝视着裴慕回冷静的模样,自己温柔善良的未婚妻已然看不出刚才肝肠寸断的痕迹。
“他好坚强。”
宁以靖这样想。
他的唇角不由得弯起露出一点笑意,艳色的绺裂痕迹便如潮水一样,在眼珠上不停涌动翻腾,透出种令人心惊的诡异。
近距离看着裴慕回坐在那里的安静背影,宁以靖几乎又听到了自己心脏在怦怦直跳的声音。
紧紧地盯着他的背影,就像是食腐的鹰紧盯着自己的猎物,又像是饥饿的野兽盯住了猎物的喉咙。
宁以靖按捺不住自己雀跃又渴慕的心情,他的身体一直还维持人类的拟态,但是,在胸腹性感结实的肌肉线条下面,却时不时闪现出一道道暗红的鳞状凸起,里面蠕动的血肉被暗色枷锁般的存在所束缚着,如同在这具虚假的躯体之内上演了无数次岩浆的熄灭和沸腾。
当他谨慎又迫切地挪到了紧挨着裴慕回的那个位置后,宁以靖终于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愉悦的喟叹。
裴慕回似有所感,抬手摸向了自己的后脖颈——刚才,似乎有一丝丝的凉意?
错觉吧。
公交车出了闹中取静的别墅区之后,紧跟着就是市中心的站点。
现在又是下午六点多钟,正值交通高峰期。
公交车里迅速上满了乘客。
裴慕回一下子就收齐了自己的七块钱找零。
车上的乘客上上下下,人来人往间嘈杂不休,如每一天的软红十丈、人间烟火。
裴慕回侧头看向窗外,快七点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明明已经远离了满是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别墅区,不经意间,从车窗外送进来的一缕风,却又染上了令人心旷神怡的月桂花香气,就连闷热的温度都下去了些。
七点多的时候,裴慕回的站点终于到了。
他从公交车上跳下来,并没有回学校,而是拐到了附近一个新建小区。
干净整齐的小区里空荡荡的,安静极了。
楼下的绿化和崭新的健身设施放在那里,全成了摆设,自始至终几乎都没什么住户出现。
到了晚上,鳞次栉比的高楼间总共也亮不起几盏灯,透出种近乎阴森的寂静。
跟随裴慕回下车、一路走到这里的宁以靖,却是用挑剔而傲慢的眼神飞快地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虽然这个小区的环境远不如别墅区那边,但是裴慕回既然喜欢,他们以后结婚了当然也可以选择住在这边。
宁以靖从不介意为自己的爱人做出这样一些小小的迁就。
这样,两个人晚饭后还可以一起下楼沿着鹅卵石小路牵着手散散步、聊聊天……
随着“咔哒”一声钥匙转动的声音,裴慕回熟门熟路地乘电梯到了十四层的出租屋,打开了门。
此时的宁以靖内心里已经充满了柔软的幻想和期待,他紧跟着裴慕回进了家门,甚至想要上前去拥抱一下对方。
哪承想,裴慕回才一进家门,随手将书包放在门口的鞋柜上,便直接反手去摸连衣裙背后的拉链。
那裙子的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