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觉得……”徐饮棠小声地跟时月白咬耳朵, 触须摇晃着感知从龙昊那边传递过来的恐慌情绪，“他的胆子比之前更小了呢？”
按理说都跟交村的姑娘们深入交流过了，眼下只是被一群人模人样的疑似怪物围着, 不该慌成这样啊。
特别龙昊还是个玩家诶。
他的疑惑发自内心，跟在身边的小护妈宝们纷纷点头附和妈妈说得对——代入它们认识的人类里胆子最最小的周芊芊做对比, 人高马大的龙昊着实怂得令崽迷惑。
时月白忍不住低笑, “人类总是多种多样的。大概游戏不同, 系统的选拔标准也不一样。”
徐饮棠皱眉看龙昊被校领导围着两眼放空, 俨然半个灵魂已经飘出体外的模样, “好像在我们这边，活不下来的样子。”停顿一下，他又接着道，“还会拖后腿。”
之前不知道还有系统融合这一茬自然无所谓, 偶尔碰到了当NPC赚点系统任务的积分, 但想到系统融合后会有千千万万的“龙昊”加入进来做队友，他们还答应了青霄帮这些“龙昊”适应游戏新版本，徐饮棠就不禁……
感觉带不动啊。
时月白低笑，眼神从头到尾没在龙昊身上停留半秒, “想活下去的人总能适应的。”
敢跟怪物贴脸输出的玩家也不是从一开始就这么勇，即使他自己不也有被医院里大老鼠吓哭的幼崽期。
人类对活下去的贪欲可比他们自以为的更加疯狂。
换句话说就是，救是可以救的, 不过不是现在。
于是龙昊绝望地发现自己的救命稻草没有半点伸手捞自己一把的意思，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他被身边这些令他毛骨悚然的“人”拖进教学楼, 这些“人”的力气大得离谱, 不管他怎么拼命挣扎都能压制住他的反抗, 而他哪怕叫破了嗓子, 从他们身边走过的学生老师也都像听不见看不见, 漠然地与他们擦肩而过。
呜……
吾命将休……
求生欲的驱使下，龙昊一口咬在了试图捂住自己嘴的手上，却仿佛咬在了一条鱼上，滑溜溜的透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腥臭，被他用尽全力的一口咬下去，便如同被挤烂的脓包般喷溅出大量粘液，恶臭的刺激下龙昊眼前一黑，浑身抽搐着暂时失去了意识。
因而他对自己灵魂里筑巢的几只蝴蝶突然一头扎进系统数据流里的动作一无所觉，更是没能听见自己系统反应过来什么，开始气急败坏地骂骂咧咧。
骂到后面甚至哭了出来，
但慢悠悠跟在他们后面的徐饮棠和时月白同时听到了系统任务进度upup的消息提醒，原本还在35%乌龟爬式前进的完成度猛地跳到了50%。
徐四喜抱着徐饮棠的手臂探头去看系统面板，眼睛眨巴眨巴好奇地伸手戳戳，“有什么好事吗？它好像很高兴。”
“嗯？”徐饮棠看看一如既往的系统面板，和一如既往的系统消息，“这个……很高兴吗？”
“嗯。”徐四喜点头，披着人皮的形态下没办法用触足跟系统数据接轨，只好像是小狗似的凑到系统面板前嗅嗅，再次肯定自己的感知没错，“只能闻到一点点，不过很高兴。”
“也就是说，”时月白轻声道，“这是它希望的发展。”
换言之——系统是有意识，有偏好的存在。
再换言之——像是许仲平的系统那样背刺玩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细思恐极，但时月白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或者说能成长到他这个级别的老玩家都多少能感觉到一点……某种一般被叫做运气的偏爱。
最早觉察到是在清理AFA的毒瘤时，推进顺利过头的计划就像是系统在有意配合，总能把他跟清理目标放进一个副本，还大多是天时地利齐备的天然猎场。
加上后来碰到了龙昊那个据说叽叽喳喳随身小精灵一样的系统，又亲眼看到了系统的终极进化体青霄，再加上许仲平那个系统中的叛徒，要说他们的系统没有自我意识，他反倒会觉得不可思议了。
但这种事情不能明说，谁知道这是不是系统不能说的秘密，说出来就要被当成病毒清理。
时月白对自己的猜测十分笃定，徐四喜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似的摇摇头又点点头，蹭着徐饮棠的肩膀小声哼唧，小脸纠结地皱巴起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时月白在欺负孩子。
“不着急。”徐饮棠轻轻拍抚幼崽的肩膀，“慢慢来就好。”
反正也不是什么立刻就会死的事情。
徐三花趁机凑过来，挤开霸占了妈妈好半天的时月白，亲昵地贴着妈妈的手臂，调整到雌性频率的声音又甜又软，“蝴蝶说，是妈妈的系统去贴贴了，然后……嗯，然后还被赶出来了，好狼狈呢。”
龙昊早早就在徐饮棠他们面前自曝了玩家身份，但徐饮棠他们的玩家身份一直藏得很好，直到系统借着蝴蝶的渠道上门贴贴前，龙昊和他的系统都以为徐饮棠他们是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