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会更加不利。
匆匆忙忙回到家,周二郎不想让家里人跟着担惊受怕,没说西北那边儿已经打起来的事,只说自己有紧急公务要去西北走一趟,吩咐云娘和秋霜速速收拾出远门的行李。
云娘再多舍不得夫君远行,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她也只能配合,这朝廷也真是,除了二郎没人可用了吗?
凭什么次次都是他,这才刚从禹北回来,还没稳当几天呢,就又被派去大西北那种不毛之地,这不是欺负老实人么。
行李收拾完毕,刚刚简单吃了些东西,贺文就命人过来接周二郎出门,这会儿离钰哥儿放学还早,周二郎没时间等儿子见上一面。
想到自己此次出行的风险,周二郎找来纸笔快速写了一封信:
锦钰吾儿,你能看到此信,证明为父业已不在人世,不能陪伴吾儿长大成人,是为父的不是,说声抱歉。
你的爷奶有大伯大姑照顾,为父对你不做要求,吾儿需孝敬大伯,照顾好娘亲,更要照顾好自己,不活到六十岁不准来见我,否则为父定不轻饶。
就这样,来生再见。
写完,将信封粘好,写上“周锦钰亲启”几个大字,放到了书桌抽屉最下层记录周锦钰成长的小册子下面。
他不准云娘动的东西,云娘从不会乱动,如果云娘哪天会动这里面的东西,除非是整理他的遗物,里面的东西该如何处置,夫妻多年,云娘了解他。
端王给的两个护卫,周二郎全都给儿子留下了。
云娘和兰姐儿送二郎出门,周二郎抬指轻抚了下娘子的额发,温声道:“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在家等我回来。”
朱云娘鼻子发酸,用力点了点头。
周二郎又看了眼外甥女,道:“二舅不在家,兰姐儿需听舅妈和你娘的话,否则二舅回来定不轻饶。”
兰姐儿从未听二舅对自己说过这样严厉的话,怔愣了一下,下意识点了点头。
端王府。
端王爷的起床气儿大,更不喜欢早起,睡到什么时候完全看心情,一年四季都不上早朝,除非有重大仪式要参与。
不过虽然不上朝,但朝廷的任何风吹草动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整个大乾朝只有他不感兴趣不想知道的事,不存在他知道不了的事。
今日那边刚刚散朝,朝廷上发生的事就有人原原本本的汇报给了他。
端王半躺在逍遥椅上,喝着早茶,给了一个耳朵,听着下面人的汇报,听着听着,他眉头就渐渐皱了起来。
周凤青竟然被派去当使臣了?
哈撒国的前科可太多了,尤其他们那二皇子,简直就是个泼皮无赖混不吝,想跟这种人和谈不从你大乾朝身上扒下一层皮来,这事儿都完不了!
问题周二郎亦是个不服软的,非但不服软,说不得还想从对方身上扒下一层皮来,这俩要坐到一起和谈,周凤青当真是要凶多吉少。
端王不能坐视不理啊,就以永和帝生性多疑到病态的性格,周二郎能一步步取得他的信任,这实在太不容易了,周二郎这颗棋子至关重要,他必须得保住。
端王找来了自己身边最顶尖的暗卫首领……
京郊的骑兵大营,战鼓咚咚,队伍已经全部集结完毕,周大郎亦步亦趋地跟在贺文后面,贺文实在受不了他,转过身给周大郎打揖:
“祖宗,你快点儿饶了我吧,不是我不想带你去,是我惹不起你家那二弟,你爹被打伤了条腿,对方得给陪葬,我带你去了战场,你要有个好歹儿,你二弟非得撕了我,你听我一句劝,下次,下次有机会我肯定带上你,我让你做先锋官还不成吗。”
周大郎看着他,目光里的意思很明显:我二弟去,我才更应该去,否则我不放心。
贺文:“不是,凤山,你得这么想,你们家人丁单薄,就你们哥儿俩,这次你二弟去,你就不能去,我的意思你懂吧?”
周大郎不搭理他,用脚尖儿在地上写了一行字,十分霸道——只有我杀人的份儿,世间何人能杀我?
贺文想到周大郎那一身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英雄气魄,又想到他惊人的武学天赋,这要上了战场,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罢,罢,罢,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大郎这样的人才,天生就属于战场。
至于周老二那儿,一点儿内部矛盾,让周大郎自己去跟他那不好惹的弟解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