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魏庚安排了一所空置民居,让王重阳好好调息。经过了连续三夜奔波,及刚才的一场鏖战,王重阳休息至月在中天才步出屋外。惆看滩岸,江面死伤枕藉,莫论属宋属金,同感哀悼。瞥见虞允文与施魏庚站在江边,趋前打个招呼,虞允文欣喜地道:「谢王义士不计前嫌,特来相助。施帮主正提出一计,明天对付金军。」王重阳望向施魏庚,见他微微一笑,道:「继续攻心。」王重阳想了一想,道:「以攻为守?」施魏庚点头道:「据报,金主勒令明天再行强渡,违者军法从事。既然坐以待毙,何不趁我军正气盛,以己之强攻彼之弱?」王重阳义贯胸膺,道:「明天一战,王某愿为先锋。」
天未亮透,宋军船队便大擂大鸣,进攻长江北岸的杨林渡口。金船仓促出港,宋军用强弩劲射,又使用霹雳炮轰击。
盯梢王重阳站在头桅前眺望,负责此船的将官布粦,急得磨拳擦掌。他见王重阳昨天神勇威猛,本以为今天跟随他,大可痛快地杀敌报雠,岂料身为先锋的他,非但没有跟随大队抢攻,还不断传令把船倏而驶东忽而转西,像耗子般窜熘。溃兵之一的邓英,负责代王重阳传令,此刻过来,向布粦低声指示,道:「悄悄贴近那艘小船。」布粦只得听命,心裡嘀咕:「到底耍什麽把戏?」
王重阳在几艘金国小船遮掩缝中,发现这艘船甲板上,用黑布复盖了一个长方物体,心想:「金贼果然出动这些,幸好她之前曾提及。」王重阳随即吩咐邓英,叫其他九名从淮西溃兵挑选出来的,准备进行「出发前拟定的部署」。布粦也不由得兴奋地,把船悄悄的靠近。
王重阳纵身一跃,宛如雄鹰展翅,掠过江面,直扑那物件。三名暗黑剑士不知从那裡冒出,持剑分三路拦截。王重阳使出「金童剑法」的拳法剋制,穿过了他们,一手抓住了布帐扯掉,果见约三十名掌中战士,挤在一个铁笼内。骤然烈日照射,他们不断发出骇人心魄的吼声。负责这金船的军员,瞧见王重阳轻易化解了暗黑剑士的攻势,邓英他们又正要登船,慌张下擅自把另一端的铁笼闸门开启,在场的暗黑剑士喝止不及,内裡的掌中战士蜂拥而出。
王重阳夺去两名黑暗剑士的长剑,蹬上笼顶,奔跑至被打开的闸门那端翻落,尽全力踢踏闸门并横加上两把剑,算把笼子重新关上,但右腿、两前臂均被抓破数道伤痕。暗黑剑士和官员消失无踪,逃出的十三四名掌中战士,全围着了王重阳,他们像煞修罗饿鬼,但在他眼中更觉是怒涛裡,欲抓一物活命的遇难者──就像当天的我俩。忆起她告诉掌中战士一事之时,尝问有何制止之法,她竟淡然说:一颗颗地把头颅扭断便可。如今面对四面八周舞爪矜牙,
。真想依法炮製,但怎下得了手?惟有用她教的另一招「逃」。但他们堵塞太快太密太吓人,忍不住出手击打,但如中没意识的石壁,反被捉住了双臂,惟有奋力双腿乱踹,踢开扑近的。两三名掌中战士边叫边凑近王重阳的面部,王重阳运足内力迸发,震退身边的掌中战士,转眼又有四五名復进,状更疯狂。王重阳拔高身形,狠狠踏着其中两名的头脑,借力跳到远处。
当所有掌中战士,面朝王重阳进逼,邓英领着同僚高爵和周便,悄悄拿预先准备的用具──一条铁鍊上扣五个圈环,其中两环套索两名战士的脖子。那两名只懂疯狂挣扎、拉扯,周便惊怕得双腿发软,跌在甲板上,邓英和高爵则被推倒。他们后面的梁轩,虽是哑巴却十分勇猛,扯住铁鍊,骑上另一名的肩膀上,套了圈环,再乘他冲前时,再多圈套索了两个战士。邓英站起拉着那鍊子右端,梁轩会意地跳下来拉了左端,二人奔往桅尾,在观望的金兵和暗黑剑士那方。他俩摇摆鍊子中的掌中战士作为武器,对方只好慌忙躲避。高爵和同袍叶纹,与王重阳合力,也套了五名。他俩跟邓英一样,驱赶掌中战士到船尾,对方见形势不妙,纷纷跳江逃命。馀下四名也被铁鍊制住,布粦过船把这金船驶回西岸。当中有两名金将受伤被擒,王重阳问明掌中战士的部署,知悉完颜亮始终怕难于控制,把携来的全置在这船上,留为后着。
王重阳向虞允文禀报,道:「他们就是王某提及的『掌中战士』,料若非金军怯畏难以操控,对战中没放出他们,否则我军恐怕不堪设想。他们本属寻常百姓,惨遭奸徒毒害,万望参军垂怜,延医治疗。」虞允文连声答应。
接着,王重阳按施魏庚的计策,领邓英、梁轩等,乘布粦的海鳅船,冒险冲到前线,顺势放出了载满燃烧物的火攻筏,焚毁金船,宋军趁机射杀了一些对岸的金军骑兵。宋军就这样封锁了河口,让金人无法继续增员采石矶的水师。
晚上,大家合力在清理战场,王重阳见各处均有暗黑剑士的尸体,粗略有二三十具,再回想今早船上对阵的那群,处事与武艺,都比见识过的差别很大,难道关乎那吴南颖的统领?邓英与梁轩跑近,梁轩递交一叠字条,邓英道:「这是梁轩,从暗黑剑士和金兵尸体上,搜出的招降书。」王重阳阅后,命梁轩继续检查,携邓英到虞允文设于岗上的营帐。
虞允交读过了字条,向营中各人问道:「汝等可曾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