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了衣裳,梳洗打扮妥当之后,颜千夏就被仆妇们领出了兰漪阁。
陆振南已经在门外等候了,身材魁梧的少年,像一座大山堵在门口。
颜千夏眉头微微一蹙,“你拦着我的路是要干什么?打劫?”
陆振南脸红了,然后梗着脖子转到一旁,看了一下手掌上写的字,照着念了出来,“王妃,我警告你,不要耍什么花样。太子殿下是王皇后的亲子,燕王殿下是王皇后的养子,太子和燕王是亲厚的。”
颜千夏看着他呆萌的样子,莞尔一笑,“这是你说的,还是温良说的?”
陆振南看着王妃的笑容,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然后就立即翻栏杆跳下了阁楼,逃走了。
颜千夏莫名其妙的看着逃走的陆振南,问身边的仆妇,“温良死了吗?为什么陆振南会帮温良传话?”
“温大人被罚了三十军棍,现在正躺着养伤呢。”
颜千夏心里十分的痛快,打得好。
要是再多打几棍子,把这绿箭男打死就好了。
她琢磨着,燕王现在是太子和王皇后一党的,可未必就是真的亲厚。如果真的亲厚的话,那燕王也不会12岁就被逼着上战场,靠着建功立业才能活
成一个皇子的样子。
……
颜千夏再一次被小轿子抬到了秋寂殿。
殿内,远远的传来了缥缈的琴音。
奇了怪了,轩辕冥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不好好躺着养伤,还有精神听什么音乐?
她不高兴的皱着眉头,亏她还这么卖力的救他的命,他就这么作死?
踏进了前殿,她就看到轩辕冥穿着一袭堇色衣裳,端坐在酒席面前,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却在和酒席上另外两个男人谈笑风生,喝酒吃菜。
颜千夏被气到了。
她提着裙摆,快步走到了轩辕冥的面前,然后伸出手捂住了男人的酒杯,“你伤还没好,不许喝酒。”
都说医者父母心,她就是救了一条狗,都不想看到狗的伤还没好,就作践自己的身体。
更何况轩辕冥是一个大活人,是她忍着身体和心里的强烈不适,冒着生命危险救下的男人。
周围的人都像是被画定格了一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俩,就连正在弹琴的乐伎都停了下来。
燕王妃的一举一动也真的是太不合礼数了。
轩辕冥冷着脸,呵斥她,“王妃,太子面前不得无礼。你还不快向太子殿下行礼。”
颜千夏趁机夺下了他
的酒杯,凶巴巴的瞪了轩辕冥一眼。
然后她转过头来,对着太子的席位,微微低头屈膝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年轻男子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响起,“燕王妃快快免礼。你我从小就在皇宫里相识,情如兄妹,不必拘礼。”
太子的声音带很温和,似乎还带着轻佻的笑意。
光是听到声音,就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谢太子殿下。”
颜千夏起身,看到太子的长相,华服翩翩,束金玉冠,大约比轩辕冥大几岁,长得眉清目秀,就是笑容有些油腻,看得出是经年累月在脂粉堆里打滚,很风流。
轩辕冥看着太子眼睛盯在颜千夏的身上,眼珠子提溜乱转,眸色沉了下来,“王妃,过来。你神志不清,不能靠太子殿下太近。”
颜千夏火了,她微微抬起下巴和轩辕冥对峙,“你的伤都是我医治的,你还污蔑我有精神病?你良心让狗吃了?”
太子用一种玩味的目光打量着她,笑了笑:“燕王妃还会医术?何时学会的?本太子还记得,你第一次来了月汛的时候,还傻乎乎的以为自己得了绝症要死了呢,抱着长孙皇后哭半天,蠢得很。”
说完太子就放
肆的放声哈哈大笑。
整个大殿上,都鸦雀无声,没有人敢笑,甚至没有人敢大声喘气。
颜千夏的思想是个现代人,没有这么保守。但是,她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轻浮的男人,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放肆的议论一个女人的月事?!
太子的轻浮无耻,和她脑海中的记忆,渐渐的重合在了一起。
这个太子名叫轩辕长德,是当今皇帝的第二子,也是王皇后唯一的儿子,外表看起来是金玉其外,实则是败絮其中,人品不好。但是极会在父皇的面前讨好,深得父皇的喜爱。
颜千夏还发现了一点,那就是,轩辕长德从小就觊觎容貌美丽的颜千夏。
颜千夏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自从懂事以后,就爱化着大浓妆,把自己清丽的容颜掩饰住。可是,颜千夏没想到,轩辕长德就是好这口俗艳的。
就在她想着要怎么回敬这个太子的时候,没想到轩辕冥在她开口之前就出声了。
男人低沉冰冷的声音,寂然响起,“太子殿下,父皇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提起废皇后。”
轩辕长德本来还肆无忌惮的盯着颜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