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魔王——又或者说是塞恩, 在平时还是很听老师的话的,干脆利落地给每个人魔界里的人都发了一道传音,告诉他们魔王大人改名字了。
身为魔界之主, 下道命令就像吃饭喝水这么简单, 更何况这条命令只是让众人(魔?)以后称呼魔王大人时换一个名字罢了。原本在接收到魔王传音时众魔将还下意识紧张了一瞬,在发现这充其量只是一道通知后都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不是什么让他们抱着充斥着可怕力量的物体跑到某个地方去的命令。
林珩并不知道他们的心理活动, 只是在看到塞恩动作迅速地将名字更改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表示孺子可教也——个鬼啊。
“交代一下, 你把我强行带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东方巫师的脸色逐渐变冷,看着“黑发小孩”的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
只可惜, 这套在塞恩身上已经起不到多大作用了。那怕老师冷嗖嗖的眼刀一直飞到他的身上, 他也还是笑嘻嘻地说道:“我只是想和老师叙叙旧也不行吗?”
“叙旧?”林珩对于他说的话半个字也不信, 没有丝毫动摇, “以这种方式?”
“难道不行吗?不这么做的话, 我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老师了……”塞恩顶着六岁小孩的外观,摆出一幅十分可怜的样子, 委屈巴巴但手却不太老实地去抓东方巫师的长发, 只是还没得手便被一掌拍开。他倒也没生气, 只是又默默地缩回了手, 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林珩皱起眉头:“怎么会见不到?我还能死了不成?”
他说的原本只是气话, 却看到塞恩的动作一僵,伪装成孩童时的清彻眼瞳瞬间笼上了一层阴霾。
塞恩仰起头来,面上那甜甜的笑已被撤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沉而偏执的神色, 看得林珩心里一重。只不过, 这幅表情只出现了短短几秒, 很快,那张脸上又挂回了笑容,但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假。虽然时间很短,但林珩还是能感觉到那仿佛被毒蛇所盯上的阴冷,手指向内收紧,已经随时准备发动法术。
“……为什么不会死掉呢?”塞恩依旧用着孩童的声线,在无波动地说出这句话时仿佛一具了无生机的木偶。
“明明老师真的很脆弱才对。”
林珩不懂他在说什么,在心中隐隐有了猜想,没有贸然出声,塞恩注视着他的脸,抬起手来打了一个响指,下一秒,他便发现身下的床开始运动起来——这张属于魔界之主的巨大床塌向后方移去,也让床下的景象所缓缓暴露出来。
在看清楚床底的地板材质,以及下方的东西时,东方巫师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那块地板是由纯粹的琉璃所制成,澄澈透明,带着淡淡的蓝色。这没有什么好稀奇的,毕竟琉璃在这个世界并不少见,真正吸引了林珩所有视线的,是琉璃的下方——在冰棺之中,长发的男人紧闭着双眼,他的五官柔美而带着神秘的色彩,具有浓浓的东方风情。那怕是闭着双眼躺在冰棺之中,也无法让人产生这是一具尸体的想法。
毕竟,男人的肤色并非是寻常尸体那般的青白,而是一种引人注目的、如同雪地一般的白色。他穿着长袍躺在琉璃地板的下方,身上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
林珩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十分困难,琉璃和冰棺的质量很好,让人完全可以看清下方的一切……也完全可以让他轻而易举地认出那躺在冰棺中的人有着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
如果让你忽然见到了“你自己”的尸体时会有什么感觉?林珩现在的感觉很是简单:一种几乎要浸透灵魂的冷意不断自他的背髓处拓展开来,仿佛要侵入他的每一个毛孔,让他也如同尸体一般冰冷。
“你……”过了许久,他才从嗓子里挤出这句残破的话来,原本清越好听的声音也变得沙哑无比。
塞恩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这时的笑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