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亭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两人的沉默僵硬。
继续自顾自的说, 语气无比感叹着,“真羡慕哥哥能有这么硬的心。小师姐这么漂亮可爱,换作是别人宠着她还来不及呢, 怎么会舍得凶她?”
少年眨眨桃花眼, “既然哥哥不想要,那小师姐现在就是我的了, 哥哥应该不会吃醋吧?”
沈惊时看他的眼神凉得像看一个死人。
而一边的沈瑜已经羞耻得老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她忙不迭伸手去捂小狐狸的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
不过她这副羞恼情态落在另一个人眼里更像是在打情骂俏, 沈惊时的眼神越发凉薄危险起来。
望着面前脸色薄红着,踮着脚去捂另一人嘴巴的秾丽少女。
青年剑修眸色微哂, 唇角牵起一个古怪的冷笑, “既是如此,符月师妹好自为之。”
陆宴亭却似个根本听不懂好赖话的,竟还有些感动的觍着脸说, “哥哥放心, 我和小师姐一定蜜里调油, 百年好合!”
沈瑜头皮发麻, 她马上就要在陆宴亭的不断作死中炸成一朵烟花。
再一次伸手去捂对方的嘴,眼神狠狠暗示着∶“别再说了。”
求求你。
对上那双委屈羞耻的杏眼,少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
歪着头, 很随意的在她莹白指尖上亲了一口,“小师姐真可爱。”
“……!”
沈瑜风中凌乱。
她浑身恶寒的退开, 恨不得立马离他三丈远, 一双杏眼狐疑着打量, “你以前……究竟都学了些什么?”
“狐狸精嘛,当然是钻研男女修合之术,床笫之间吸人精血……”
那张俊秀的少年脸猛得靠近,桃花眼微微眯起,带着些恶劣清浅的笑意,“怎么,小师姐的精血要给我吸么?”
又神情羞涩着,很是蛊惑的补了一句,“我还没吸过别人的呢。”
沈瑜忍无可忍,木着一张清艳小脸,一巴掌拍歪了少年的脑袋。
而后不理会身后少年假装凄惨的柔弱叫声,万分郁结的转过头……咦?
沈惊时呢?
*
揽月居前,面色冰冷的青年剑修停住脚步,漆黑的眸子轻轻一凝,转了方向去往后山崖洞。
崖洞里既深且暗,一片不见五指的浓黑。
可青年剑修却好像来过无数次那样熟悉,只凭本能便可轻易避过洞穴石壁上时不时凸起的尖刺石棱。
走了片刻,打开一道暗门,提步踏入后面的石室。
烛色幽微。
石室间的木柱上绑了一个血肉模糊的男修。
男修在见到沈惊时的那一瞬就忍不住惊恐的睁大了双眼,浑身哆嗦着,被塞住的嘴里发出“呜呜”乱叫。
仿佛看到了什么从地狱里爬上来的,啃食血肉的修罗恶鬼。
沈惊时在石室中间的小案上坐下。
擦得干干净净的长剑被放在一边,修长冷白的指节微动,执起案上一盏凉透的清茶。
接着毫不在意的啜饮了起来,又配着甜腻腻的糕点果子送入口中,好一会儿,那张阴云密布的俊脸才缓和了一点。
宗门中无人知晓,他其实有心魔。
很严重的心魔。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在梦中频频见到一些奇怪的景象。
梦到前世的自己作为一个帝王孤零零的自焚在宫中。
还有水晶棺中穿着嫁衣的模糊少女,九方高台下,单薄的身子被一把长剑贯穿倒在血泊中……
沈惊时第一次从梦中醒来,竟然摸到了自己的眼泪。
不过……
青年眉心微敛,捏着茶盏怔神∶他的心魔已经许久没有冒过头了。
就算是在秘境中看到了和梦中重合的一幕,也只是经历了短暂的心神震颤。
可刚刚看到符月和那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