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女士心情愉悦的扬眉:“你应该过来的,史密斯太太和富兰克先生的表情很精彩,你没看见真是可惜了。”
昨天她表示可以给伊莎贝拉留一个座位,不过伊莎贝拉拒绝了,因为她……没有礼服啊!
在过去的大半个月里,她要么在做伍德夫人的礼服,要么在装修工作室,哪里还有空给自己做一件礼服?要不然她也不会错过这个扩充社交圈子的机会。
设计师也是一个讲求人脉的职业,多认识一些人总不是坏事。
伊莎贝拉决定回去以后一定要给自己做几件礼服,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史密斯太太和富兰克先生,前者她不认识,而后者么……
虽然昨晚他的语气的确不礼貌,但她认为这场无形的搏奕对富兰克很不公平。
能被捧为美国最出色的设计师,他自然有自己的过人之处,但是论创意,他又怎么比得过伊莎贝拉这个来自现代的设计师呢?装在她脑袋里的服装设计款式比富兰克多出了整整一百年呢!
就像富兰克设计不来她的衣服,她也设计不来富兰克的衣服,两人擅长的领域压根不一样。
这就是为什么她的礼服总能吸引大家目光,因为她的设计不受时代的局限性。
“哇哦,你一定要听听《路易斯维尔日报》的这一段——”伍德女士兴致挺高的揭开报纸。
“‘大胆的用色、独特的选料及贴身的剪裁似乎就是这位希莱尔的设计特色,女士们狠不得往自己身上堆满珠宝和亮片,他却把心思花在剪裁上面,在他的衣服上完全不见令人眼光缭乱的饰物,不用一块亮片或者一条流苏便尽显低调的奢华。虽然他从未露面,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一位非常有性格又反叛的设计师。他能够为这座城市带来一股新潮流吗?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经过昨晚的交头接耳,大家都已经知道伍德女士的绿裙是来自一名叫希莱尔的设计师,跟费尔家舞会上的惊艳红裙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伊莎贝拉感兴趣地接过报纸,发现记者还贴心的旁边附上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她和盖茨比,记者还为这张照片里的裙子作出了简短的点评,而另一张是伍德女士在晚会上的独照。
她忍俊不禁:“我开始怀疑这篇报道是不是你请人写的了。”
“你听完《快递杂志》的报道就不会这么说了。”伍德女士大方的念出上面的内容,“它说,‘安娜·伍德的裙子到底是前卫还是放荡?她的打扮的确很抢眼,抢眼到有些哗众取宠了,她找来的设计师据说是个新人,他造出这条破格的裙子是否在给同场的前辈查理·富兰克下战书?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应该好好向富兰克学习如何设计一件不会让别人看见客户的屁股形状的礼服。不过无可否认的是,笔者期待他下一次能带来什么样的非常规作品’……呵,《快递杂志》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我,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快递杂志》的记者利用她和富兰克来制造话题,故意营造出冲突,何尝又不是在哗众取宠?这种为了增加销量而无中生有的手法伊莎贝拉屡见不鲜,也不至於冲去找记者议论,但这下就算她跟富兰克之间没什么,人们都会下意识的比较兩人。
这些报道反映出人们对这条绿裙的评价很两极化,而无论是喜欢或者不喜欢她的人,似乎都将她跟“前卫”及“大胆”挂钩起来。
这在伊莎贝拉的意料之中,她不介意有人不喜欢她的设计,只介意没人讨论。
有争议代表什么?这代表它有热度!
曾经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伊莎贝拉太清楚流量的重要性了,而她现在最需要的正正就是名气。
有的设计师熬了好多年才渐渐被人知悉,她不希望走这条路——她得熬多少年才有资格去巴黎办自己的时装发布会?
有规模的时装周,像后世的四大时装周尚未出现,但最好的设计师都会在巴黎发布自己的新品,而巴黎的时尚圈是一个极其封闭的圈子,二十世纪初的资讯又不像现代那么流通,就算她在美国混得风生水起,也未必能让那边的圈子认可她——欧洲的设计师本来就看不起欧洲以外的设计师。
但如果不能让他们注意到她,又谈何认可呢?
因此伊莎贝拉得用上现代的营销手段,那就是名人效应。所以她才会设计出这条走现代风格的裙子,她要的就是出众、破格,而伍德女士是路易斯维尔的名人,这跟赞助明星走红毯是一样道理,会带来热度。
她要让“希莱尔”这个名字用最快的速度广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