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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谈恋爱去哪里我不清楚。别人谈恋爱如果来图书馆具体做了什么我也不想了解。
我只知道既然决定学习就要好好学。
虽然上课的时候我时不时就会走神,但那也是因为上课的内容爸爸基本在家里自己教过我。在爸爸妈妈的帮助下,我可是已经在家自学到大学一年级通识教育阶段的小天才呢——无论真假,反正爸爸是这么夸我的,我就信了。
和征十郎的图书馆一日游,我们两人都没怎么说话,交流也仅限于我问他问题,他回答我;他问我渴不渴饿不饿,我说还好,而且我带了水,爸爸还往我的水壶里加了好几勺蜂蜜。
我们认认真真地完成了历史课小论文,而且在征十郎的帮助下,我的小论文第一次拿到了70分——要知道征十郎的分数也才只有75。
虽说满分是100,可大家都知道那就是个骗局。我们的老师显然照搬了他曾经就读的大学的那套,用在了我们身上,所以70分已经是个值得我高兴的好成绩了。
我抑制住自己狂喜乱舞的心情,顾不得还在上课就给征十郎丢了一张写满了谢谢和感叹号的小纸条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趁老师转过身写板书,揉成小小一团的纸条被我扔出,在空中划出一条快乐的弧线,越过征十郎的肩膀。
“啪嗒”。
听声音应该在他的桌子上成功着陆了。
在课堂上通常安静如雕像的征十郎动了起来。坐在后座几乎看不到他有什么特别大的动作,不过我知道他肯定打开了我的纸条。
没过多久征十郎转过身。
他堂堂正正的,根本没有任何上课递小纸条的紧张与刺激。
揉成团的小纸条被展开叠成了整齐的方块。征十郎把它放在我的课桌上,在老师发现他的大动作之前很快转了回去。
我打开纸条,露出被包裹在里面干劲有力的字迹。
[下次还要一起去吗?]
征十郎问。
[可以吗!]
我写好答案,又把纸条丢了回去。
不多时纸条又被折好递了回来。
[当然,只要莉绪有空的话。]
[我一直都有——]
“空”还没写完,低着脑袋的我感到两道目光笔直地从讲台上射下来,扎在我的天灵盖上。
“……”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和历史老师犀利的双眼对了个正着。
这个时候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只能微笑了!
我挤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然后得到了历史老师的“赤司须王,放学来我办公室”的严厉通牒。
同班同学们哄笑起来,教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下课后我跟被连累的征十郎道歉:“对不起,不该给你传小纸条的……”
“也不全是莉绪的错。”征十郎完全没有怪我的意思,他反过来安慰我,“不但没制止还陪着莉绪犯错,我也有责任。”
征十郎真好。
可他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愧疚。毕竟没有我起头,他哪会做传小纸条这种幼稚的会被老师上课点名的事情。
我凄凄惨惨戚戚地趴回课桌上,决心痛改前非,整个下午都表现得和以前一样老实。
帝光的放学铃和大多学校一样,是威斯敏斯特教堂报时的钟声,悠悠长长,盘桓在天上,听得我张嘴打了个哈欠。
在学校我没有参加任何社团活动。在与征十郎交往之前我也经常会把作业写完再回家,不管要不要去历史老师的办公室都不会现在就收拾书包。
而征十郎是会在这个时间点收拾好自己需要带回去的用品的。不过和以前不同的是,他现在每天结束训练都要从篮球部返回教室找我,所以手上就空出来了。
来找他一起去篮球部的绿间君在我们交往的第一天还盯着征十郎空荡荡的手看了一会,问征十郎怎么不带书包,直到看到坐在后面的我探出脑袋,他才反应过来,然后老神在在地推了推眼镜。
“我先去部里了,赤司。”
坐在教室里侧后排的绿间君人高腿长,飞快跨过了大半个教室来到了位于对角线上的教室前门。
“嗯。麻烦你跟监督说一声,我迟点到。”
少年镜片后的眼睛扫了我一眼,又是那种没什么恶意但充满了“看啊这里有傻瓜”的目光。
我皱着鼻子瞪了回去,征十郎很快察觉到我幼稚的举动,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绿间君。
之后绿间君若无其事地挪开眼睛,应下征十郎的请求。
我们三个在教学楼的楼梯旁分道扬镳。
要参加部活的绿间君往楼下走,要去被老师训的我和征十郎则往上爬。
每个转角的小平台都开了正对着操场的窗户,一是为了采光,二是方便教导主任查看情况。
田径部的部员换好了钉鞋在跑道上做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