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伊诺克醒过来的时候,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已经被送到医院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墙壁上挂着精美的风景画,地上铺着柔软的、色彩颇为雅致的浅色地毯,深秋的阳光透过白色半透明的窗纱照射进来,柔和而又温暖。
超大的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今日的哥谭新闻,但很贴心地设置了静音。
应该是高档医院的私人病房吧,伊诺克一边想着,一边坐了起来。
他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心下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无语。
行吧,他就知道肯定迟早要出事情,他可真是神机妙算。
昨晚那场刺杀显然是冲着他来的,他却什么都搞不明白,星鸦说的什么法尔科内他压根就不认识,更别提后面还蹦出来一个把红桶套头上的猛汉,二话不说就要取他性命。
如果不是布鲁斯反应快且勇敢无畏,他这会儿已经安详躺好,去见上帝了。
……哦不对,以他的身份来说,下地狱的可能性比较大。
伊诺克差点笑了出来,连忙在心里扣一佛祖原谅。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他听见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说道。
伊诺克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布鲁斯·韦恩正坐在窗前,一边削苹果一边微笑着说道。他削苹果的动作缓慢却优雅,削皮未有间断,苹果圆润得像个淡色的玉球。
伊诺克:好刀法!但怎么又是你,星鸦呢?我的一大群属下呢?
你妈的,一群饭桶!说好的有权有势黑涩会大哥们,竟然还不如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可靠!
伊诺克粗略地思考了一下,决定先扮演一个可怜的小白花角色:“……发生了什么?”
“抱歉,是我的问题。”布鲁斯那张英俊的脸上露出歉意的表情,只让人想当场原谅他,“昨晚救你的时候不小心把你的头伤到了,还有一些玻璃碎片,割伤了你,但不算严重,很快就能愈合。我没想到昨晚会发生那种事情,毕竟是我的酒店,我会担起责任——你现在还头晕吗?”
不晕,也不疼,一点感觉都没有——伊诺克回想起昨晚的事情,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感觉到受伤了。
就像是没有痛觉一样。
伊诺克疑惑地皱起了眉。
正在他纳闷为什么自己的痛觉神经罢工了的时候,脑子里突然跳出来一个想法。
嗯?布鲁斯·韦恩刚才说我伤到了头部?
好机会!现成的失忆理由!
而且还能把失忆的锅甩到布鲁斯·韦恩身上,岂不美哉!
伊诺克在极短的时间内考虑着,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可行。
况且,这个布鲁斯·韦恩好怪。
正常人会一见面就对陌生人表现出那么明显的善意和好感,甚至豁出命去救人吗?
尤其是像布鲁斯这样的独生子女大少爷,想必是更加惜命的,在那种极度危险的情况下舍己为人——这事儿怎么想都不合正常人的逻辑,当时他见义勇为的坚定模样让伊诺克印象深刻。
再加上那天下午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布鲁斯所表现出来的异常……
伊诺克有理由怀疑,他俩之间一定有什么被他忽略了的、或者是遗忘了的关联在。
他们那天,真的是第一次见面吗?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
于是,伊诺克熟练地摆出一脸迷茫的表情:“抱歉,你是谁?”
布鲁斯:???
这话一出,还真当场给布鲁斯干懵了。
要知道,在病房陪伴伊诺克的这段时间里,他绷紧了每一根神经、仔细观察这个小疯子脸上每一个微表情、不敢错过他任何一个微小的情绪变化,生怕这个毁灭世界的大反派受什么刺激突然发疯,结果你劈脸给我来一句“你是谁”??
我们见过两面了啊!你至于记性这么差吗!
布鲁斯略有点无语,但还是保持风度、很耐心地说道:“布鲁斯·韦恩。我们见过的。”
伊诺克:“是吗,我不记得了。”
然后他又安静地看着布鲁斯,不说话。
但即使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他的表情依然冰冷,眼神依然凛冽如刀,几乎没有人能看出他眼底深处的呆萌、茫然和不知所措。
但布鲁斯看出来了。
布鲁斯立刻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他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试探性地问道:“你……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终于问到这一句了!
伊诺克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布鲁斯:……
他脑子里也空白了一瞬间,第一个跳出来的想法就是:
伊诺克·诺恩失忆了?不可能!这是阴谋!
可是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根本就是百害而无一利!他所处的这个生存环境堪称群鲨环伺,露出一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