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讨好的人还不领情。
看着沐言委屈地瘪嘴,盛弘再度压下心底的郁躁;
“我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还是像你那道貌岸然的爷爷一样拿你捞好处了?”
盛弘想了又想,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亏。
那穷大学生起码捞到钱,覃仞一肚子心眼还被沐言傻傻的当好朋友;
自己倒好,因为沐言的‘看中’处处被打压,好不容易中标了块人人眼红的地,却又要因为沐言……
盛弘克制地捏住沐言的下颌尖,幽深的眼瞳紧盯着这张漂亮的脸蛋,心绪几度起伏;
“真是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沐言背脊有些僵,乖乖地任盛弘打量,他能感受盛弘并没想伤害他,但这个人也最是喜怒无常。
便只能在心里嘟囔两句;
‘你现在没伤害我,以后就不一定了。’
他才不会傻傻相信这个人。
吃完饭,沐言被带去了盛宅,在车上他倒是大着胆子要回家,但看到盛弘的视线扫过来,气势立马就矮了下来。
管家认识沐言,一上来就热情地招呼;
“沐少,您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房间也整理好了,您要不要看看喜不喜欢,要是有不合适的地方,我立马联系人改。”
沐言缓慢地眨了眨好看的桃花眸,疑惑仿佛写在了脸上。
盛弘却沉了脸;
“把他东西收我房间去,他和我住一起。”
管家愣了一下,才连忙回“是”;
“我这就带人去收拾。”
沐言脸上写满了不安,手指紧拽着自己的衣摆,有些惊惶地扭头看他;
“和……住一起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
盛弘雍雅地靠在深棕色的真皮沙发上,英挺的眉骨里,锐气和野性在没有刻意收敛的情况下,缓缓蔓延而出;
“你刚刚都在干什么?饭没好好吃,话也没好好听。”
“你爷爷让你在我家住下,也没听见?”
“什么?!”
沐言清亮的眼眸蓦地睁大,神情带着茫然无措,无辜又可怜,像只被揪住耳朵不能动弹的小兔子。
“我不要!”
话音才落,盛弘眸色顿时变深。
沐言强撑着惶恐,眼眸却泛起生理性的水雾,“爷爷没有和我说……”
“我不习惯和别人住一起……”
盛弘轻嗤了一声,似乎将沐言那点小心思看了个透;
“住久了就习惯了。”
“何况……”
“你现在不是和那个小情人住得挺开心?”
纤长的眼睫毛沾了湿润的雾气,软哒哒地塌了下来;
“我和他只是……室友。”
“那就和我做室友。”
盛弘伸手包住沐言揪着衣摆的手,把人拉到身边,语间的热气擦过耳垂,留下一点桃粉;
“何况我们本来就是未婚夫妻,住一起有什么不对?”
沐言眼睛都雾蒙蒙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原来盛弘在这里等着他,他就说盛弘怎么会在被自己骗了后还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还给他添汤夹菜的!
那双漂亮的眼眸都红了,睫毛粘了水渍,连精致挺翘的鼻尖都变得粉红,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氤氲地看着盛弘,敢怒不敢言。
这副哀怜模样看的盛弘心脏紧缩,一阵刺痛,紧接着又是疯狂翻涌的烦躁和忮求。
“和我住委屈你了?你之前不是隔三差五地往这里跑,闹着要和我住。”
沐言没说话,咬着唇,眼泪簌簌地流下来,光洁的小脸糊了一层潋滟而起的水光;
他哭得也没声音,就是细微地颤抖,可怜又狼狈。
盛弘还真没见过哭得这样可怜的人,心脏都被这湿润的小脸带着一抽一抽的,哪怕生意里出再大的事故,他都没这样心慌过。
“哭什么?”盛弘抵着牙根开口;
“你要是不愿意,我不会碰你。”
“真的?”
沐言惴惴地问,哭嗝打得纤薄的身子一抽一抽,颤巍巍地,像是哭得憋住了气。
他是真怕盛弘乱来,想到前两次被盛弘欺负的经历,他都觉得头皮发麻。
盛弘看着那双小心翼翼的、还有些畏怯的清润眼眸,“嗯”了一声。
还会装可怜,也不太笨,他想着。
沐言对气氛的变化十分敏、感,自然也能听出盛弘这会对他的纵容;
换做从前,盛弘早就专横地按他的意思来了,哪里还会和自己说这些?
想到这点,沐言立刻得寸进尺地顺杆爬,软糯地开口;
“我睡觉认床,也不喜欢新的东西,我先回去收拾我的东西,再办过来好不好?”
盛弘兽瞳般的眼眸微微眯起,像一头带着懒意、将醒不醒的雄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