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住口,”老夫人气的连连杵着手里的拐杖,“你还在这里信口胡说,自古以来哪个造反的反贼不是灭九族,连几个月的婴儿都没有放过的。你以为你们凭什么得一条生路?完全是皇上需要给那些降将门安心丸吃吗?不是,是你出身爱新觉罗,你的父亲是豪格,你还有个勉强能在朝廷说上几句话的弟弟。” 耿夫人被母亲几句话说的哑口无言。 “两个外室女,她们娘能当外室,就不是好东西,你半路上才接回来的,养大的就跟着你亲了?那从根子上便是坏的,你管自己的儿女还不够,管她们死她活呢!”老夫人流了一脸泪,道:“现在她们闯下这样的祸事,你说,你们一家还有我们一家,该怎么办?” “怎么办?” 耿夫人确信了这件事不是母亲弟弟听风就是雨,也六神无主起来,老耿被带到大理寺审理时的那种恐慌又满满的堵在心头。 “弟弟,你得帮我们,你不能看着你外甥你外甥女儿死去啊。”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舒书甩开姐姐的手,“既然你保了她,怎么不看好她?同理,我保了你们一家却没有看好你们,这次的灾祸我也躲不过。” “那怎么办?”耿夫人又抓住老夫人的手,“额娘,您不能不管我,早些年,家里也多承我的照顾啊。” 老夫人的眼神彻底冷下来,拂开女儿站起身,道:“能怎么办,问问上面的官员,咱们能不能有机会亲自去应县跟皇上叩头请罪罢了。” 舒书道:“这段时间,请姐姐,务必把你家里的这些人看管好,还能披甲食粮,总比沦落为披甲奴要好。因此也请姐姐,不要再犯糊涂。” 耿夫人心如死灰的点点头。 两日后的中午,苏先美提着一个竹篮子过来酒楼,守在两边的侍卫伸手阻拦,然后将他的篮子拿过去检查。 苏先美老老实实的等着检查,目光小心的从跪在门口的男人身上溜过。 “好了,进去吧。” 侍卫把竹篮子还回来,苏先美点头,到里面就被另一侍卫引着上去二楼,全程他都在各种视线之下。 苏先美心里不自觉的想,宫里的人过的可真不容易啊。 到二楼的此时已经被布置的很适合居住的雅间,听到那少年王爷喊了声“苏大夫”,一瞬间对宫里人不易的感慨全都跑开了。 “小人见过辰亲王。” 苏先美还没有完全跪下去,苏辰已经下来将人掺起:“你可别给我行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对苏大夫特别有一种亲近感,看见您行礼心里很不舒服,以后都别这样了。” 这人也姓苏,因此有这种感觉的苏辰怀疑,这位苏大夫可能是他前世的祖先。 虽然前世苏辰也不知道自己爹妈是谁,但院长妈妈说过,他这个名字就是塞在包裹的纸条上写着的。 他的姓很大可能是跟着血缘上的亲人得来的。 所以这位同 样姓苏的,相处中越发觉得亲切的大夫,是有前世祖先的可能不是吗? 换好了药,又在苏大夫的指导下稍微动了动胳膊,苏辰笑着请苏大夫到外面坐,苏先美念叨说道:“你伤口还在愈合,不要动着了伤口,但也不要一点都不活动这只胳膊。” “?” 昨天换药的时候说起来的,没想到苏大夫还真给带来了。 “是,”苏先美打开盖子,将里面已经温热的一盅银耳羹端出来,放到桌子边,“我那夫人唯一会做的饭就是这个,老夫吃了半辈子,自觉是天下最美味的东西。你尝尝,若觉得不好吃就不要多吃。” 苏辰用左手拿着勺子舀了一勺,这一吃还真觉得挺合胃口,“嗯,挺好吃的。” 苏先美看着这孩子,心里更觉亲近,好几次忍不住想这孩子上辈子是不是就是他家的儿子啊,但这个念头也不敢时常叫冒出来的。 苏辰把一盅银耳羹喝了大半儿下去,这边正处理两封加急奏折的康熙听闻,问左右:“辰儿和那个苏大夫,相处得很好?” 纳兰容若迟疑着回道:“王爷看起来挺喜欢那位苏大夫。” 康熙沉思,他可以确定没有认错当年回到京城的孩子,不说只隔了两三年,就是到现在叫他看见两岁左右边离了身边的儿子,他也能认出来。 自己的孩子不会认错,但目前辰儿那个据说远游去的师父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线索。 如今冒来个叫儿子一见如故的同是姓苏的大夫,会不会他就是辰儿口中那个师父呢? 随后,康熙就叫荣广去详查这个苏大夫。 康熙现在的确有些草木皆兵,他很担心这个大夫如此巧合的冒出来,又会有什么他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