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曲尽屿一时愣在了原地。
这间房子不是他找的,除了狭小的客厅之外,只有唯一一间卧室,而且卧室空间十分有限,再放不下第二张床。
但是这也不怪秦飞。
当初找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本来打算是给洛曼一个人住的,根本没想到中途还会挤进来一只雄虫,所以并没有考虑到要怎么要分开睡的问题。
而且按照两个人的关系,分开睡才是不正常吧。
放在外人眼里,小两口住在一起完全没问题。
秦飞就这样觉得。
随着曲尽屿的戛然而止,洛曼很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从第一次见面洛曼就知道,自己的雄主不喜欢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
他们从来都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甚至是一个房间。
于是洛曼掀开被子撑起来。
“你干什么?”曲尽屿看见他的动作,轻斥道:“别乱动!”
曲尽屿转身回去,将洛曼摁回到床上。
“我去客厅,您在这里睡,我不会打扰到您。”洛曼对他说。
曲尽屿眉间一皱,“说什么呢。”
先不说客厅里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破椅子,除了地上,压根没有可以睡的地方。就洛曼现在这个状态,还让他躺在地上,那曲尽屿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遭雷劈了。
在他的道德规则里,这条归列为:畜生都做不出来的事情。
“你好好躺着。”
“那您呢?”
曲尽屿沉默了好半晌没有说话,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抿唇,仿佛在内心做着什么天人交战。
直到最后下定某种决心般鼓起勇气说道:“可以允许我和你挤一挤吗?”
洛曼瞬间变得迟眉钝眼。
这不是雄虫随时随地、想用就用的权力吗?
“当然可以。”他说,“我来伺候您更衣?”
“不用。”曲尽屿连忙按住准备尝试的雌虫,“我自己来就行。”
“好。”雄主大概是不喜欢被别人触碰。
顶着洛曼注视的目光,曲尽屿觉得十分不自在,脱衣服的手变得有些僵硬,又担心自己停下来会再次引起对方的胡思乱想。
掀开被子贴着床沿边边躺下,甚至为了不冒犯到对方,曲尽屿双手规矩地搭在胸口,以一种堪称“虔诚”的姿势,一动不动,比尸体还要敬业。
“放心吧,我睡觉很规矩,不会碰到你的。”曲尽屿对洛曼保证道。
正在疑惑雄主为什么不碰自己的洛曼思绪被打断,月光下眸光闪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好的。”
“睡吧。”
曲尽屿嘴上说着,其实心里一直在跳个不停。人生第一次和成年人躺在一张床上,不是Omega,而是和一只雌虫,即使只是纯盖被,但这也是曲尽屿迄今为止想都没想到的。
曲尽屿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动类型一直都是娇小性格软的Omega。
但是现在为什么心跳得这么快呢?
曲尽屿闭着眼睛,并不知道自己轻轻皱眉的动作被身边的雌虫看得一清二楚。
雌虫的感官能力都是出众的,即使是在黑暗的环境中也可以看清四周,在战场上保持警惕。
洛曼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曲尽屿身上,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大胆、毫无保留地看着雄虫,因为不用担心自己□□的视线让对方感到不悦。
曲尽屿很好,是他见过最宽容的虫。
但是他的雄虫好像对他并不感兴趣。
即使躺在了一张床上,也坚决不碰他,甚至皱起了眉。
不单单是洛曼,对于任何雌虫来说,和雄虫躺在了床上就意味着接下来必定要进行繁衍义务。什么都不做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雄虫不看好你,对你的身体没兴趣。
一般这个时候都会选择换一只雌虫。
如果不是环境有限,洛曼在想自己会不会被换掉?
那他是不是就失去了任何价值?
曲尽屿救了他命,如果不是对方,洛曼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在奴役厂里。现在连这点作用都派不上用场,洛曼想不到自己还能为雄虫做些什么。
雌虫是带着忧虑睡着的。
当平稳的呼吸持续从身边传来的时候,另一边本来紧闭的眼睛终于睁开了。
夜风急切,摇晃着树影,从缝隙里挤进来的一束月光正好打在枕头上,照亮了散落在上面的红发,仿佛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睡着了的洛曼没有了平日里的谦卑肃穆,柔和得像此刻的这抹皎白。
还好,总算是睡着了。
曲尽屿伸手,帮对方把掉到胸口的被子轻轻往上拉了拉。
……
事实证明,雌虫的自愈能力是惊人的。
还不到三天时间,洛曼的身体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本来狰狞的伤口现在只留下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