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把燕戊和程兴中都说懵了。
他们来前其实已经了解过顾若娇的身份，知道她是二房内院打杂的婢女而已。
当然也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知道程郜原本是打算做什么。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被打了。
可程郜再怎么不是，也是他程兴中的儿子，岂能轻易吃了这哑巴亏。
就算燕宥琛是永安侯又如何，杀人偿命，打了人自然也是要赔罪的。
只是谁都没想到燕宥琛会说那个小婢女是他房中的人。
这不明摆着是要帮那个小婢女吗？
可这可能吗？
谁不知自从燕宥琛双腿残废后，身边伺候的人全都遭了殃，以至于牙子听到是侯府要买家仆都神色为难。
而燕宥琛性情大变后，更是不允许蓝翀以外的人近身。
是以这些年府中都不曾为他选仆从。
但燕戊是何许人也，自然不会因为燕宥琛一句话就惊慌失措。
他只是下意识地瞟眼站在燕宥琛身后的顾若娇。
她一直低着头，身上穿着的也是侯府丫鬟的衣裳，是以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
莫非她原先真是燕宥琛的人？
燕戊心中衡量着。
程兴中却没有那份定力。
燕宥琛那番话分明就是有意偏袒！
不管事情到底如何，他儿子被断了两根肋骨是实情！若是就此作罢，岂不是要叫人贻笑大方！
又想，燕宥琛不过是个站都站不起来的废人罢了，他胞妹可是当今圣上的妃子，
思及此，程兴中顿时就面露不悦之色：“侯爷怕是不清楚，这贱婢原先乃是妹妹内院打杂的，却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勾引犬子，之后又逼迫犬子娶她为妻。犬子不愿，便使计殴打他。其本性恶毒可诛，若是任由她继续留在侯府，恐怕后患无穷。”
“哦？是吗？”燕宥琛仍是那副淡淡的语气，“娇娇你说说，这位程大人所言可真？”
顾若娇怯生生上前：“回侯爷，戊大老爷，程大人，奴婢并未打伤程公子。”
“大胆！”话刚说完，程兴中便怒声呵斥，“小小贱婢竟敢诳言！”
顾若娇顿时就一副吓得不轻的样子，娇小的身子如风中的柳絮，扑通一下朝燕宥琛跪了下去。
顾若娇：“奴婢没有撒谎，求侯爷明鉴。”
程兴中横眉竖眼：“你是说本官冤枉你了！”
顾若娇：“奴婢不敢，只是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说是不敢，声音却大得很。
一旁的程郜自然也是暴跳如雷的，只是他胸口断了两根肋骨，一动气就疼得冷汗直冒。
程郜：“她胡说！就是她伤的我！爹，快把她给我抓起来！”
他恨恨地盯着顾若娇那张精致的脸蛋，想到自己不仅没要了她，还反断了两根肋骨，如今成了整个皇城的笑柄，就恨不得将她抓到身下，日日夜夜的欺辱折磨！
程郜大声叫嚷：“堂堂一个侯府竟纵奴伤人，便是说到陛下面前我也不怕！”
俨然是有恃无恐，大约便是仗着有个在宫中当婕妤的姑母，又有个在朝中当官的爹，料定燕宥琛不会为了一个婢女而和他们撕破脸皮。
可他哪里懂得，如果燕宥琛真的任由他们当着他的面把顾若娇带走，那便等同于直接打他的脸了。
所以就算顾若娇只是一个婢女，燕宥琛也会护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