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白皱眉望着巫族王女, 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巫族王女转身一挥手,对着身后两人说:“给清元仙尊看座。”
王上和豹纹女子立刻躬身走上前,将林倾白众人请入座位坐下, 倒好了茶水,全然没有了方才的盛气凌人的气势。
王女坐在林倾白身侧,何昉棱几人坐在林倾白对面,至于巫族的两人则如同左膀右臂一般站在王女的身后。
巫族王女倒也不忌讳外人。
在仙界再遇故人, 短短几分钟她已经从方才的惊讶逐渐淡定, 手中拿着一盏茶,放在嘴边轻抿着。
林倾白目光紧盯着她,想要从她的身上找出她就是凉瑶楚的证据。
林倾白沉默了半响,声音微哑的问:“你要如何证明?”
王女喝水的动作一顿,问道:“你还要我证明?”
林倾白点了点头。
也不怪林倾白太过谨慎。
他们此次是第一次来巫族, 对于巫族之事并不了解, 而且王女方才又查看过他的脑中丝, 得知了他曾经的记忆。
他又怎知此人不会是故意从他记忆中寻找一个人, 顶替或模仿。
最关键的是, 林倾白前几日下凡时,王府的丫鬟还说凉瑶楚正在给莲姨治病。
怎么转眼间就从凡间回来了?
王女气的眼睛一瞪,嘴巴一挑,毫不客气的说:“云王爷,你这话问的未免太伤人了吧, 我在凡间替你累死累活的看病,冒着生命危险帮你从那疯子的手中逃出来,还被关了十天地牢, 你现在一句话就不认识我了?”
林倾白一听这口气, 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心知没错了。
全天下只有凉瑶楚会对他这样蛮横的说话,也只有凉瑶楚会开口闭口都把郗安叫做疯子。
林倾白垂下目光,问道:“你是为何回了仙界?”
凉瑶楚即便是换了一身王女的尊贵行头,却还是之前那副不知所谓的模样,她不在乎的抬手一挥说:“还能是因为什么回来的,自然是因为你那宝贝徒弟留下来的祸害呗,我前几日去山中菜药,正好碰见了几个北大营的残兵,那些人得知我是王府中人便要追杀我,我逃跑时不慎跌落悬崖,然后就如你所见,我也回来了。”
凉瑶楚这一番话说的随意,在她口中的死亡仿佛只是换了一件衣服那样简单。
林倾白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他的指尖有些凉,手握着茶盏,可即便是茶盏中的茶水滚烫,他紧握用力骨节苍白,却依旧觉得那些暖意压根就入不了他的身体,暖不热他的心。
凉瑶楚的嗓音顿了顿,看见林倾白微白的脸色,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可能又戳到了林倾白的痛处,于是她又佯作不经意的改口说:“不过也无所谓,我在凡间呆的早就腻了,你们走了之后我也觉得那凡间无趣压抑的很,若不是这次落下悬崖,我恨不得都想拿把刀自行了断了。”
凉瑶楚说完这句话,才看见林倾白苍白的脸色似微微好转了一些。
林倾白虽是瞧着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但是只要是关于郗安的事情,他都心思细的很。
瞧着林倾白又拿起杯子轻轻的抿了口茶水,凉瑶楚这才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何昉棱几人坐在一旁听的迷迷糊糊,好半天才逐渐从二人的对话中摸出来了一丝头绪。
“等会……你们两个人是在凡间就认识了?”何昉棱走上前问道。
林倾白没有答话,凉瑶楚看了林倾白一眼,笑着说:“是。”
何昉棱讶异的手指在二人之间来回打转,说:“你们……在凡间是什么关系?”
也不怪何昉棱好奇,眼前的这一男一女,颜值颇高,岁数相当,坐在一起之时只觉得是一对金童玉女。
在何昉棱那只有露水情缘的脑袋里,自然是往那边想了。
凉瑶楚倒也不恼,只是觉得好笑的说:“你想到哪了?我和你师兄的关系只不过是主仆。他主,我仆,外加帮他看过几次病而已。”
“哦……主仆”
何昉棱哗地一声打开了折扇,在半颊边轻扇着,一双狭长的眼睛望着二人,话语中透露着耐人寻味的意味深长。
林倾白抬起眼眸,目光犹如寒冰一般的望着他。
何昉棱浑身一激灵,折扇立刻也不扇了,马上岔开了话题,问凉瑶楚:“何某还有一事不明,请王女解惑。”
“何事?”
“既然你们巫族有王女,为何还有王上?到底应该听谁的号令?”
说着何昉棱的目光在凉瑶楚和她身后巫族王上之间来回扫视了一番。
凉瑶楚听到这里笑了声,她端着茶盏,赤着脚勾了勾脚尖,笑颜如画的说:“我们巫族只有一个王,那便是我。”
凉瑶楚抬手朝后面挥了挥,那巫族王上便单手抚肩,半跪在了凉瑶楚身侧。
如此魁梧的男子,半跪在娇嫩貌美的女子前,眉眼低垂,乖顺无比,像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