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他们的□□琴,身边的将士们都说弹奏的好听,可我却觉得他们所奏不及师父抚琴半分,便愈发的思念师父的琴声,于是我便将师父抚琴时的模样刻了下来。”
“这个是那日品尝了潜州的生花茶,味道酸甜,想来师父应该喜欢,便又思念了师父品茶时安静的模样,便刻了下来。”
......
就这样,郗安将那些雕刻的木人都说了一遍,而林倾白的指尖也跟着划过了每一个木人。
郗安望着他师父恍惚的神情,眼睛皆是笑意道:“行军的生活枯燥艰难,但是我将师父的模样给刻了下来,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看,便觉得我与师父不曾分开过。”
林倾白注视着那些小木人,眸底亮闪闪的,却望不清是烛火的闪光,还是眼底的水光。
虽是一些小玩意,但是林倾白却反复的抚摸着每一个小人。
忽然他抚摸的手指一顿,在一个小木人背后看见了几滴溅落的红色。
那几滴深红虽是被漆料给覆盖住了,可是林倾白还是敏感的察觉到那是血迹,喷射而出的血迹。
林倾白问郗安:“这是谁的血?”
郗安凑近了看看,笑着说:“不小心被刻刀划破了手。”
林倾白的目光一动不动的望着他,眼睛里渐渐泛上了红:“刻刀割破手指的血不会喷射成如此,你是在欺我没上过战场,不懂这些......”
郗安便在这个目光中一点点的收回了笑意,沉着声音说了实话:“师父,你知道潜州的齐太守吗?”
林倾白虽是一直在京城,但是对潜州的战局格外的上心,自然是知道的。
他侧过脸没有说话。
郗安继续道:“潜州齐太守多年来一直暗中和赤熯族交易,对赤熯族的进攻表抗内纵,以至于多年来潜州一直备受赤熯欺压,当时我察觉有异,摸查许久才查到齐太守身上,而齐太守却提前收到了信,想要带兵叛逃赤熯,只是他们若是想要投诚赤熯,赤熯王开出的条件就是带上我的头颅。”
林倾白的瞳孔猛然缩紧,望向了郗安。
郗安却神色依旧,继续道:“那日我正在刻这个木人,刻着刻着就睡着了,刺客伪装成了军营里的侍卫,趁着四周夜色无人走进了我的营帐,用刀想要割下我的头。”
林倾白皱紧了眉头,心脏都跟着提了起来:“然后呢?”
“那个刺客是个蠢货,割偏了,然后被我杀了。”郗安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轻松,指尖还在摆弄小木人,像是所经历的事情小到不足以让他再多说上几句。
林倾白却是挂心了,他抬起手,指尖落在了郗安的脖颈处问:“伤在何处?”
“师父。”
“让我看一看。”
“不过是小伤,没什么好看的。”
林倾白便不再多语,只是执拗的望着郗安。
郗安拗不过林倾白,只得无奈的抬手解开了衣服的上领,露出了脖颈。
林倾白凑近了些,看见郗安锁骨上方果真有一道刀痕。
那道刀痕很深,留下了一道刀疤,虽然不至于割破命脉,但是也真的是只差了那么一点点。
这些还都是看的见的地方,至于其他林倾白都不敢想在郗安的身上还有多少的伤痕。
每一道伤痕只要是在砍的差一点点,就足以要了郗安的命。
虽是在这场战役中郗安能够保住命,就已经很难得了,可是林倾白却忍不住的去想,他的小徒弟走出去的时候皆是光鲜,而回来时却是满身伤痕。
林倾白的指尖抚在郗安的肩头,渐渐的缩紧,他低下头,咬着牙齿,竭力的克制着眼眶的酸涩。
今日他已经克制了很多次。
如今已经夜深,他不想在郗安面前失态。
谁知郗安这个孩子一向没存什么好心思,他望着林倾白咬紧下唇,眼角泛红的忍耐模样,眸色暗了暗。
忽然他凑近了些,对林倾白说:“师父,我身上还有很多的伤,你要看吗?”
林倾白便是当了真。
他眼睛一眨眼泪就坠了下来,却顾不得这些了,声音低哑的问:“都伤在哪里?给我看看。”
说着林倾白的手扒上了郗安的衣领,却被郗安一把给按住了手腕:“师父,我逗你的,我没什么伤。”
林倾白一愣,忽然推了一把郗安的肩膀,说:“你给我出去!”
郗安一把抓着林倾白的手不放,将掌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哄着林倾白说:“师父,我只是太久没见到你了,想要你心疼我。”
林倾白一看郗安这番的认错,哪里还有半分计较的心思。
郗安这个模样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惹了师父生气后,再跟个小无赖一样粘着林倾白,打也打不了,斥也斥不走,跟个牛皮糖一样,非要贴到林倾白不生气了为止。
这番一闹,二人多年未见的那点生疏是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林倾白坐在那里,半响不言语,只是眼